第二天一大早,鍾情便醒了過來。
昨天的回憶慢慢的回到自己的腦海中,腦子也已經沒有了昨天晚上的昏昏沉沉。
可是昨天,她還是覺得像是做了一個夢一般。先是被潘微帶著,去了一個同性戀酒吧,在那裏,竟然還遇到了紀彥庭。
如今
鍾情猛然偏頭。
一眼便看見床側,一個男人的頭顱正緊緊的靠在那裏,眉心緊緊的蹙起,似乎在睡夢中都在考慮什麼煩心的事情。
早上的朝陽,映襯著麵前男人的臉龐,竟然生出一種相得益彰的感覺。
隻是,除了眼底的一抹青黑,應該是照顧自己的吧。
她突然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看著麵前的男人,這個男人,她曾經很是了解的,永遠的口是心非,如今看來,他這一點,還是沒怎麼變的。
猛然就想到了,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她被他挾持著來上大課,她坐在床邊,看著他以手撐著額頭來補眠。
鍾情曾經抗議過,既然困,大課不去上不就好了。可是紀彥庭給出的理由是,大課的老師,聲音很適合睡覺。
外麵正午的陽光也是這樣,細碎的撒到紀彥庭的臉上以及唇上。
鍾情不覺得自己是外貌協會的成員,可是看著紀彥庭的樣子,她還是覺得自己被勾引了。
竟然敢鬼使神差的湊上去。
就像就像現在一樣
現在!
鍾情猛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猛然從紀彥庭的麵前逃離,又看了一眼紀彥庭依舊緊閉雙眼的樣子,心中這才微微放下心來,卻再也不想站在這裏了。
等到感覺到鍾情的身影跑出去之後,紀彥庭這才雙眼複雜的睜開眼睛。
他當然知道那個女人剛剛想做什麼,他隻是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做,微微撫了撫自己的唇,昨天,他還在想著毀了她,今天她就這樣做。
“沒辦法,你的樣子太勾人了!”
六年前,她偷吻了他之後,被他抓到,她狡辯說道。
如今,那一聲帶著嬌嗔的話,就好像還在耳邊,隻不過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了。
“奶奶,我來幫你吧。”門外,傳來一陣女聲,鍾情走上前,看著楚書娟正將手中的魚幹慢慢的攤在台階上曬著,匆忙上前幫忙。
“我自己就可以了,”:楚書娟說著,而後像是想起什麼,看了看屋裏,“彥庭怎麼了?還沒有起床?”
“沒有,讓他多休息一會兒吧。”
楚書娟複雜的看了自己的孫女一眼,最終搖搖頭,沒有說話。
看著鍾情將魚幹弄得七零八落,楚書娟頓時哭笑不得:“行了,你就別再這裏給我幫倒忙了,到外麵給我撿點貝殼吧,我爭取今天把窗簾串出來。”
“您不是有一串嗎?”鍾情看看門口的窗簾以及屋裏一串串的貝殼風鈴。
“後島的李丫頭家想要,正好我閑著,就弄一點。”
“奶奶,別人是你的孫女,還是我是你的孫女啊!”鍾情不樂意。
“行了,這吃不著的醋你也在這裏亂喝,快去吧。”
“好的!”
或許是身體舒服的緣故,或許是和奶奶的插科打諢一番,又或者是因為某個男人的體貼,鍾情感覺自己的身心都異常的輕鬆。
看了看手中五顏六色的石頭和貝殼,聳聳肩,回頭,卻不期然對進一雙深思的眼睛。
“你站在這裏做什麼?”
紀彥庭沒有說話。
知道這個男人不想開口,誰也不能撬開,鍾情也不糾纏,直接就像繞過他走開。
“那天我和千重韻有些事情要商量,不是你想的那樣。”在鍾情的身影擦過紀彥庭之後,紀彥庭的聲音方才緩緩的想起。
鍾情的腳步頓時一頓,想要再前行,竟然什麼都做不到了,從以前到現在,紀彥庭從來都是懶得解釋的,可是他現在,分明就是在解釋。
“討論事情用得著親吻這麼親密?”
紀彥庭微微皺眉:“我沒想到她會忽然湊上來,一時沒有躲避。”
“哦。”鍾情回應,隻是心口那點無恥的欣喜竟然就這樣冒了出來。
“那你呢?”紀彥庭反問道。
“我?”鍾情轉身,看著紀彥庭的背影。“我怎麼了?”
紀彥庭也轉身,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潘微一向怕海,但是憑你的三言兩語,就讓他不懼怕了,不要告訴我你們這幾天什麼都沒有發生!”
鍾情深呼吸一口,想要壓抑自己的怒火,看著麵前的男人:“如果我說我和潘微確實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你不會相信了?”
“我相信。”
令鍾情詫異的是,紀彥庭竟然做出了這個回答。
“但我不相信你對潘微的想法?”
“我對他?”鍾情心中的詫異已經大過了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