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嚴厲的裴承遠。他從來都是溫潤的,或是冷淡的,用著這麼嚴厲語氣的他,看起來甚至讓人感覺到陌生。
鍾情不禁微微轉頭,看向裴承遠好看的眉心緊緊的 皺著,目光卻一動不動的鎖定著她,一副不得到答案,決不罷休的樣子。
鍾情心中頓時一陣無奈,良久,方才緩緩的搖頭,看著麵前的男人:“裴承遠,你能告訴我一件事情嗎?”
鍾情發現,在自己說完這句話的一瞬間,他看到裴承遠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空氣中的沉靜,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鍾情的心,不斷的下跌著,甚至,跌到了一個自己根本無法企及的高度,她知道,裴承遠能夠有這樣的反應,便意味著當年,真的有事情發生。
“裴承遠,告訴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鍾情的聲音再一次想起,隻不過這一次,卻帶了一點淩厲的意味在其中。
良久,裴承遠才緩緩的抬頭,看著鍾情苦笑一聲:“你都知道了不是嗎?當初的事情,的確是我做的。”
鍾情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男人,良久,才緩慢而又堅定的搖搖頭:“裴承遠,我和你相處了三年的時間,這三年,我們即便再疏遠,我也知道你是怎樣的人,所以,告訴我,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裴承遠頓時被鍾情的話說得一愣,良久,才緩緩的反問道:“相信?”
鍾情被裴承遠這麼一說,頓時也忍不住冷靜下來,是啊,她剛剛對裴承遠說了相信,可是對紀彥庭,卻很難產生信任的感覺。
對於裴承遠,她可以理智的保持著思考,可是一旦碰到了紀彥庭,她發現,即便是自己引以為傲的自製力,都變得那麼不堪一擊。
紀彥庭,才是自己命中的克星。
微微斂了麵上的情緒,鍾情方才抬頭,堅定的看了麵前的裴承遠一樣:“相信。”
空氣中,再一次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良久,鍾情方才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水,放在二人的麵前,隨後徑自坐在沙發上似是歎息一般的說道:“裴承遠,我想知道當初發生的事情,被隱瞞的感覺,很不好。”
裴承遠聽著鍾情已經軟下來的語氣,心突然便緊緊瑟縮了一下,若是鍾情開始追究這個問題了,是不是代表著,她和紀彥庭之間,已經攤牌了?
緩緩的坐到鍾情的對麵,良久,裴承遠方才緩緩的開口:“好,我告訴你。”
鍾情沒有說話,卻抬起頭看著他,視線中是罕見的感激。
隻是裴承遠不知道,在自己說完事情的真相之後,鍾情還會不會對自己產生這樣詭異的感覺。
心底無聲的歎了一口氣,裴承遠緩緩的開口說道:“兩年前,在我們結婚一周年的時候,紀彥庭來找過你,你記得嗎?”
鍾情愣了愣,繼而點點頭,她當然記得。
和裴承遠的婚禮,在整個欒城都不算是秘密,因此,對於鍾氏的人,就更加公開了,結婚一周年的時候,公司高層在凡語包下了一層,為了給他們慶祝。
可是那些人,卻不知道的是,和裴承遠的這樁婚姻,根本不需要任何外在的形式,因為這本身就是一場交易。
但是,鍾情還是感謝在那一天,裴承遠出現了,結婚一周年,鍾氏集團董事長的丈夫卻沒有出席,這說出去,鍾情絕對會成為全城人的笑柄。
隻是那一天,不隻是裴承遠去了,還有,紀彥庭。隻是鍾情下樓,看見紀彥庭的時候,二人已經對峙上來。
“那天,你下樓看見我和紀彥庭對峙之前,其實還發生了一件事情。”身邊,裴承遠的聲音緩緩的出現在鍾情的耳邊。
鍾情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她從來不知道,沒有人和她說,她也從來沒有問過。
“那天,青喬來找我了。”裴承遠靜靜的說著,聲音在偌大的別墅中靜靜的流淌著,“我沒有告訴青喬,卻也沒有想到,她最終還是知道了,她蒼白著臉色看著我,讓我跟她回家。”
說道這裏,裴承遠微微皺眉,似乎在回憶著那天發生的事情。
“然後呢?”鍾情 輕輕的追問著。
“我知道你還在樓上,沒有男主角的宴會,你會多麼尷尬,所以我拒絕了。”裴承遠一邊說著,手一邊輕輕的敲打著沙發上的軟墊,“可是青喬蒼白著臉,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我怎麼可能真的放開手。”
鍾情聽著,微微一愣,想到那個時候,裴承遠對沈青喬無微不至的照顧,隻覺得心中一陣苦澀。無關愛情,隻是那個時候裴承遠連責任,都給了一旁的沈青喬。
“之後,就像是你看到的那樣,紀彥庭突然出現了,他看到我和青喬拉拉扯扯,臉色頓時便陰沉下來,隨後竟然直接上來給我一拳。”裴承遠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似乎還能夠體會到當時紀彥庭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