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最終沒有回頭看裴承遠一眼,不是因為愧疚,隻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的情緒,來麵對現在的裴承遠。
而裴承遠,看著鍾情離開的背影,心中卻突然隻湧現出一個想法,那就是,他親自捕捉上來的魚,鍾情還沒有吃到,隻是也許,她永遠都吃不到了吧。
私人遊艇上,鍾情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沒有說話,一旁的海風偶爾會吹過自己身邊,可是還是帶不走心上的煩躁。
潘微斜倚在一旁的座位上,看著始終一言不發的女人,最終隻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鍾情,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鍾情聽見潘微的話,頓時微微一頓,隨後視線終於放在了麵前的男人身上:“你會全部告訴我嗎?”
“也許。”潘微隻是保守的回答道。
鍾情沉默了一下,而後緩緩的開口說道:“紀彥庭,他,沒事吧?”
潘微聽見鍾情的這句話,也是有些恍惚,不過很快,他便反映了過來,看著麵前的鍾情,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不會關心他了呢。”
鍾情沉默,不知道該回應什麼才好。
“放心,我出發去找你的時候,他已經脫離了危險期、。”潘微的聲音緩緩的傳來,隨後看著鍾情,他重新開口說道:“鍾情,我知道之前的事情,你和彥之間發生了很多變故,但是,這麼多天,彥的情況我都是看在眼中的,我希望,這個時候,你可以陪在彥的身邊。”
鍾情聽完潘微的話,眉心頓時緊緊的皺起來,她看著麵前的男人,良久才略帶嘲諷的問道:“陪在他的身邊?潘少,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是讓我以一個第三者的身份,陪在紀彥庭的身邊嗎?”
潘微聽見鍾情話中的嘲諷,心中頓時一陣不適:“你一定要把話說得這麼不堪嗎?再說,你難道就不擔心彥?”
“擔不擔心是一回事,合不合適又是另外一回事!”鍾情被潘微說的一陣語塞,良久,才緩緩的說道,隨即收回自己的目光,放在麵前的海麵上,遠處的燈光若隱若現,鍾情知道,目的地馬上就要到了。
“鍾情,我一直以為,你和彥之間,隻是缺少一個溝通的機會而已!”潘微帶著歎息的口吻靜靜的傳來,傳到鍾情的耳中。
鍾情的心跟著微微停頓了一下,其實,她以前也一直認為,自己和紀彥庭之間應該推心置腹的溝通一下,但是經曆過上一次的事情之後,她方才發現,原來有些事情,不是溝通就可以的,因為紀彥庭對她的看法,比起自己想象的還要多。
“誰在醫院中?”鍾情不想再這個問題上多做停留,隻是簡單的問著。
潘微愣了愣,隨後緩緩的回答道:“沒有人。”這也是潘微來找鍾情的一個原因。
鍾情頓時皺眉:“沒人?”
“我說過,這件事情,背後有人在施壓,至於是誰,現在還不方便說,警察控製了來探望的人,再加上吳翎這幾天在忙著其他的事情。”說到這裏,潘微的語氣頓時停頓了一下。
“忙著別的事情?”鍾情頓時疑惑,什麼事情,能夠比的上帶給紀家無限利益的紀彥庭重要。
“恩,一個女人的事情!”潘微簡單說了一下,隨後起身,像是在逃避什麼一般,朝著船尾走去。
鍾情猛然察覺到,竟然已經到了碼頭。
二人相繼從床上走下,早有車等在了那裏,車直奔向醫院的方向。
車內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
“野野呢?”鍾情猛然想到自己長久沒有關心的官野野,似乎,自從自己再一次接手鍾氏以來,再也沒有了野野的消息。
潘微聽到鍾情的話,眉心頓時微微一皺,良久,他才緩緩的搖搖頭,什麼也沒有說。
鍾情一見潘微這個樣子,就知道二人之間的關係不容樂觀,不過見潘微不想多說的樣子鍾情沒有多說什麼。
終於大概二十分鍾之後,車停在了醫院門口。
鍾情一看見門口站著的穿著製服的人,頓時眯了眯眼睛,如果說之前自己對潘微說的話,還很有懷疑的話,那麼,看見這些人,她心中的懷疑頓時消失了大半。
跟在潘微的身後,走進醫院,讓人詫異的是,竟然沒有人阻攔。
一直走到紀彥庭的病房前,鍾情的心中突然便緊張起來,自己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了,甚至連他的消息,她都在可以的回避著,如今,卻又要和這個男人正麵麵對了嗎?
深吸了一口氣,潘微已經打開了病房的房門,鍾情跟在潘微的身後走了進去。
隻是在看見裏麵的人時,鍾情頓時微微一愣,就像是潘微說的那樣,他沒有說謊,紀彥庭此刻正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頭上包裹著白色的紗布,腿上打著石膏被吊了起來,臉色異常的蒼白,似乎嘴唇,多變得有些青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