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窒息地疼。
不能失態，我轉身就走。
白牧野一見我走，大喊：“韓清，你等等我！”
我餘光向側後方一掃，就見他拔掉手上的針管，動作狠絕利落麵不改色，然後就小跑著向我追過來。
“清清，等下我！”他追上我，試圖抓我的手，我想甩開，卻敵不過他的身手，纖細的手腕被他的大手牢牢地箍在掌中。
我看不見自己的臉色，隻知道心緒亂成雜草無法梳理，想必臉色也不可能好看，白牧野盯著我柔聲問：“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生氣？和我說，如果是我的錯，我道歉，乖，別一個生悶氣。”
又是以前那副溫柔的樣子，他哄我的時候我從來沒有能力抗拒過。
那邊江楚楚還站在原地，臉上掛著紮眼的微笑。
我一見就氣又騰地冒出來，轉身就繼續走。
白牧野跟在我旁邊。
出了醫院的門，明晃晃的陽光一照，我略略暈眩，萬種思緒齊上心頭，心裏頭有個聲音在心底歎喝斥我，韓清，你到底在幹嘛呀，事已如此，你還糾結什麼？放手，遠離，重新開始，這是你唯一的出路，否則，你後半生將永遠陷在這段感情的泥沼中痛不欲生，就像剛才那樣，把你變得萬分醜陋。
“清清，你別這種樣子，我……我心慌。”
白牧野還是緊抓著我的手不放，他高大的身形站在我麵前，擋去了前方耀眼的光，陰影籠罩著我，我抬頭看向他，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白牧野，我們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你有過了別人了，你剛和我離婚就有了別人了，我接受不了。
“怎麼不可能？我愛你，隻要……隻要你也還愛我就可能……”說到這裏，他突然停下來，臉上悲傷浮現，小心翼翼地問，“你……你不愛我了嗎？”
愛，沒變過，也沒減過。
隻是我不能回答。
他見不說話，更慌了：“你不愛我了嗎？啊？你已經不愛我了？你真的不愛我了嗎？你告訴我，我不信，我不信，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說愛，害怕受傷，說不愛，恐懼了斷他轉身離開此生再不相幹……
想哭，眼淚便掉了下來，他一見就一把將我抱在懷裏，“我知道你愛我，你不可能不愛我，你怎麼可能不愛我呢？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讓你失望了，是我傷害了你，都是我的錯，我混帳我有眼無珠不懂珍惜你的好……”
他的話句句動聽，融化了我這一刻的心防，開口問道：“你和江楚楚是不是已經上過床了？”
那天晚上，他喝得爛醉如泥，是江楚楚開車將他送回家的，他在樓下抱住了她，說著動情的話，後來應該還將他送上了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在一個有酒精調劑的夜裏，真的沒發生點什麼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