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費力地把葉宋叫醒,讓她勉為其難地坐起,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揉腦袋,宿醉讓她頭痛欲裂。
英姑娘趕緊坐下,把碗塞到了她嘴邊,道:“我道是蘇哥哥幹嘛要我熬一碗醒酒湯,居然是葉姐姐你醉成了這樣!幹嘛還要喝這麼多,不知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麼,別一會兒上花轎的時候你還是一個醉新娘……”
英姑娘嘰嘰喳喳地說著,跟早起的鳥兒似的沒完沒了。葉宋腦中一團亂麻,不由伸手堵住了英姑娘的嘴,頭大道:“以前不見你這麼會嘮叨的。”
英姑娘一雙眼一嗔,道:“人家這也是為了你好,你還嫌我嘮叨。”
英姑娘的醒酒湯效果真真好,一刻功夫過去後,葉宋覺得好受了許多,頭腦也清醒了許多。她出門進入到隔壁的洗浴室中,裏麵早已經備好了熱水,她褪了褪了衣服就跳進了浴桶裏。
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澡之後,葉宋覺得神清氣爽,重新回到房內,換上了嫁衣,坐在妝台前,任兩人幫她擺弄。
嫁衣很合身,窄腰寬袖,衣襟上繡著精致非凡的鳳紋,外麵再套上一件薄薄的外衣,領子微微往後翻了些,襯得脖頸尤為纖長,身形也十分高挑,那外衣的衣擺長長拖了一地,搖曳生姿。
葉青用兩根交纏在一起的線不斷在葉宋的臉上動作,帶起一股密密麻麻的輕微痛感。葉青說,這挽麵是上京新流行起來的妝前的一個步驟,便是將臉上的細小汗毛都給挽了去,就顯得肌膚光潔無暇,宛若新生。
葉宋應受了,等葉青弄完以後,伸手往自己臉上去摸了一把,發現果真比以前更為光滑細膩。
隨後葉青開始幫葉宋梳頭,滿麵喜色地說道:“我成親的時候是二姐幫我梳頭,現在二姐終於成親了,換我幫二姐梳頭。”她可是梳妝打扮這方麵的熟手,頭發梳得好,妝也化得讚,要知道以前葉宋的儀容可都是她在打理。
英姑娘雖然也會一些,但這種情況下就隻有在旁給葉青做幫手的份兒了。
葉青用梳子輕柔地把葉宋的頭發從頭頂梳至發尾,說道:“這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二姐和二姐夫白發齊眉;三梳梳到二姐和二姐夫兒孫滿堂;四梳梳到二姐和二姐夫四條銀筍盡標齊……”
葉宋心頭一熱,道:“你去哪兒知道這麼多的,當初我可沒說這麼多。”她隻知道有這麼一個程序,象征著吉利和順利。
葉青道:“我專門請教了一下府裏年長的老嬸呀,我原本也是不懂得這麼多的。”
英姑娘在旁還塞給葉宋一本書,津津有味道:“還有這個這個,這個也是老嬸奉獻出來的,說是女子出嫁之前的必讀之物,昨天晚上沒能找到你,現在趁你上花轎前還是趕緊看看吧,或者藏進袖子裏,上了花轎之後再看也行啊。”
葉宋拿過來一翻,眼皮一抽,然後吐了一口氣淡定地合上,道:“算了,還是留給你自己看吧。”
英姑娘跳起來,炸毛道:“這怎麼能行,必須看!上麵有許多花樣可以做噠!而且又那麼好看!”
葉青瞅了瞅她,感到挫敗,道:“我就說二姐不需要吧,這男女之事情之濃時自然而然,那才是最圓滿的吧。”
英姑娘很寶貝那本書,道:“這種事情當然要花樣百出,才能有無窮無盡的樂趣,所謂閨房之樂,你們懂什麼……你們不看就算了,我自己留著以後慢慢看。”
葉青給葉宋上妝,不知不覺天就亮了。清晨第一縷霞光照在窗戶紙上,金燦燦的發亮。由於這不是在娘家,便用不上吃一頓合家飯,隻需等待及時一到,上了花轎,按照預先的計劃,儀仗隊在姑蘇城裏遊上一圈,與民同樂,最後又轉回了王府,送入王府的東院新房內就可以了。
上好妝以後,葉宋往銅鏡裏不經意間看了兩眼,然後又看了兩眼,再看了兩眼。
葉青便問:“二姐,你覺得哪裏有不妥的嗎?”
葉宋道:“沒有,我隻是被我自己給迷住了。”
葉青:“……都說物以類聚果真不假,二姐和二姐夫相處久了,竟也惹了自戀這毛病。”
等一切都準備好了,三人就在房間裏坐下,道兩句閑話。其間丫鬟送來一些早點,英姑娘早餓得肚子呱呱叫,連忙伸手去接,葉青便道:“不是說不能吃東西麼?”
丫鬟道:“王爺說了,不用講究太多的規矩,不能把王妃娘娘餓壞了,要把王妃娘娘喂飽才行。”那丫鬟邊說邊掩著嘴偷偷笑。
葉宋臉皮僵成了一塊,嘴角不受控製地抽了一抽。她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象得出,蘇靜在說這一番話時有多麼的惹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