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盤算的時間也應該是差不多了,可是這大爺此刻還腦袋上貼著膠布,總不能把他一個人給扔在我宿舍裏。
更何況他大晚上找到我說是有事,但是現在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雖然不相信阿德所說的陳秀是鬼,但是我心裏依舊惦記著這事兒。
想著現在必須要趕緊出去了,否則阿德那種性格根本就不可能等我。
可是我越是著急,這個大爺就越不願意走,反倒是看出來我現在有事情,他拿起了煙袋鍋子,開始不緊不慢的抽了起來。
“我也不訛你小子了,這是我電話,你可以叫我老黑,或者可以叫我黑爺,我本來找你是想帶你去一個地方,但是被你打成這個樣子,今天是去不成了,記住我的電話,你會再找我的。”
事情反轉得有些快,老黑說完丟下一張紙條起身就要離開。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腳步還算是利索,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把他給我的那張紙條隨便跌在了褲兜裏,拿著東西在門口打了一輛摩的,衝著陳家村的方向就一路飛馳。
等我到了陳家村村口的時候,才發現阿德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不過好在他也沒有跟我說什麼,對我招招手,讓我跟在他的身後。
陳家村雖說是一個村子,但是早已經沒了農村的模樣,到處都是小洋樓,看起來現代化味道十足。
但是唯獨讓人可以看出農村氣息的,就是這個村子的後麵有一大片的墳地,而墳地的後麵,就是讓我一直都心有餘悸的火葬場。
說來也巧,我們倆還沒有走到村口的時候就聽見有嗩呐的聲音,大老遠的就看到一群人穿著白色的麻布衣,向著村口的方向緩緩而來。
我打小在農村長大,知道這是出殯的隊伍,我忙拉著阿德躲到了旁邊不礙事兒的地方。
“這村裏是死人了,大早上就出殯?”我隨意的脫口而出,眼看著隊伍離我們越來越近,我心裏不免覺得有些疑惑。
按照這個地方的規矩,死了的人要在家裏擺上三天三夜才能出殯,按照這個時辰算,這個死去的人應該是三天前的這個點兒才離開人世的。
阿德點了點頭,伸手攔住了我說:“沒錯,咱倆還是先別去了,站在這個地方等著,如果要是衝撞了送殯的隊伍,咱倆估計這一年都倒黴。”
我雖然不迷信,但是這個規矩我還是懂的,站在一邊兒大老遠的就看著那個隊伍向我們走了過來。
遠遠的看不太清楚,但是離近了我才看的真切。
這個隊伍很奇怪,大部分的人都哭的心裂肺的,但是隊伍麵前沒有人端著死者的遺像,這隻能證明一點這死去的人應該是沒有親屬。
很快送葬的隊伍就擦著我們的身邊而遠去了,阿德和我肩並肩的進入了村子。
那個時候天已經亮了,村口已經有不少的人蹲在那個地方聊天。
阿德給了我一個眼色,示意我去找一下前麵一個抽煙的老頭。
我愣了一下,一臉笑嘻嘻的湊了過去,學著大爺的樣子蹲下,遞過去了一支香煙。
“大爺,我給你打聽個人,你們這村裏有沒有一個叫陳秀的?”
大爺不耐煩的瞥了我一眼,把手裏的旱煙插在了腰間,接過我遞過去的紙煙,點點頭說。
“沒錯啊,的確有這麼個人,你問她幹啥?”看著那老頭一臉疑惑的樣子,我趕忙把我想要找他的事情說了出來。
可是沒想到我話還沒說完,那大爺渾身一哆嗦,差點從蹲著的石台上一抬屁股掉下去。
“那個丫頭都死了十年了,你現在找她做什麼!估計連骨頭都沒了吧。”那大爺就如同看一個瘋子一樣的盯著我,眼神裏麵透著懼怕。
我一瞬間愣住了!
陳秀死了,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我又想起了現在還在我抽屜裏的那張死亡證明,上麵的時間也是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