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郭明顯得欲言又止，不過此刻我已經下定了決心。
今天就算他不說，我就是把他憋死在宿舍裏麵，一定要問個清楚。
郭明並沒有掛斷電話，那邊傳來的一直都是他歎息的聲音。
許久之後，他總算是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和我說出了當年的真相。
到這時我才明白，早在第一次我跟郭明說我遇到那個女人的時候，郭明的心裏就已經有數了。
因為那個女人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經死了，而且就是死在這趟老爺車的車輪之下！
我掛了電話之後，大腦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我現在甚至覺著，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有坐上我的車，我也沒有撞死她，這一切根本就是十年前的重現。
“你也不要想那麼多了，這個女人其實早就已經死了，她活著的時候是個人販子，懷裏抱著那個孩子也不是她的！這一切都是因果報應，就算真的是你撞死的，你也就當是為民除害了！”
郭明在電話那邊不斷的安慰我，可是此刻我早已經聽不進去了。
我並未掛斷電話，裏麵還不時的傳出了郭明的聲音。
阿婷很擔心的盯著我，拿起電話和郭明說了幾句，我沒有聽清楚她們說的是什麼，一直神情恍惚的坐在沙發上。
阿婷把電話掛斷放回到了桌子上，伸手拍到了我的肩膀上試圖安慰我。
可是就在她的手接觸到我肩膀上的那一口，我居然發瘋了一樣的抬起頭來盯著她，大聲的質問。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是阿婷還是陳秀，或者說你既不是阿婷，也不是陳秀，你根本就不是人！”
我不知為何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就是覺著阿婷實在是太蹊蹺了。
我思念陳秀的時候她就出現了，在她出現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過陳秀的消息。
我甚至都懷疑陳秀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在我生命當中出現過！
也許一切根本就是我的一個夢，我所有的思念根本就是一場笑話！
阿婷局促的微微皺起了眉頭，她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張身份證，慢慢的放在了我的麵前。
“無論我怎麼跟你解釋，你都不會相信的，身份證總歸不會是假的吧。”
我低頭瞥了一下麵前的身份證，上麵的照片的確是阿婷。
但是眉眼之間也可以把照片稱為陳秀，可是旁邊的那個名字也的的確確寫的是陳婷。
此刻的我也已經冷靜了下來，我的目光始終放在了阿婷的臉上。
她的確長得和陳秀幾乎一模一樣，甚至比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有了很大的麵容變化。
但是她給我的感覺和陳秀卻完全不同，我不斷的在心裏告誡自己，她是陳婷，不是陳秀！
“那陳秀在什麼地方？他真的死了嗎？”
我顫抖著身體抬頭看著阿婷，我不知道該從她的嘴裏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阿婷微微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是已經給了我答案。
“如果陳秀死了，那她的屍體究竟在什麼地方？為什麼在村子裏麵沒有她的墓碑？為什麼沒有人去祭拜她？甚至在她的家裏，我都從來沒有看見過有她的遺照？”
阿婷一直低著頭，不知道是不是回避我這個問題。
可是今天晚上我算是豁出去了，她們兩個人是一個村子的，而且按照阿婷的說法，她們兩個人還是姐妹。
自己親生姐妹死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
阿婷抬起頭來盯著我，眼神顯得很疲憊，但是表情卻依舊非常的平靜，大概是料到了我今天晚上會問出這個問題。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藍眼男人嗎？我說我當法醫的第一天接的工作就是那個男人的屍體，那個男人已經死了，但你為什麼又會在開車的時候遇到他，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阿婷的問題頓時讓我覺得有些茫然，可是我並不覺得這和陳秀有什麼關係。
不過此刻我的確是有些語塞，不知道是該回答，還是該繼續逼問。
阿婷忽然冷笑了一下，聲音顯得異常的冰冷。
我瞬間覺得不寒而栗，一瞬間又聞到了屋子裏麵燒香的味道，心裏怦怦直跳。
我不知道該怎麼問，所以隻得局促的坐在沙發上。
阿婷愣了許久才轉過頭來盯著我，我隻是瞥了一眼她的眼睛，就瞬間頭皮發麻，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下。
阿婷淡淡冷笑，說：
“當我知道那個藍眼男人沒死的時候，我也顯得非常的緊張，我還特意去調查了一下，這個男人的確就是你的那趟車之前的司機，隻不過非常的奇怪，這個藍眼男人曾經出過一場車禍，在車禍當中他的容貌盡毀，可是並沒有要掉他的性命，就此之後這個男人消失，而你的那班司機就變成了張誌明。”
我聽得一頭霧水，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
藍眼男人出了車禍毀容然後就變成了張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