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自然是不痛快,不過很快就接到了六斤給我打來的電話。
他在電話裏說走的匆忙,說是被鄰居叫去幫忙了,讓我現在趕緊去醫院找他。
掛了電話,他還發過來一個地址,我也顧不得多問什麼,打了一輛黑車匆匆忙忙的就跟著去。
到了醫院,我才發現六斤原來是被鄰居小男孩的家長叫去了,那孩子怕是病的不輕。
好在在醫院折騰了半天,孩子的燒總算是退了。
我也問起了孩子發燒的來由,可是家長也說不出什麼,就說睡到半夜的時候孩子開始哭鬧,體溫一直飆升到了40多度,這才來了醫院。
孩子被安排進了住院,大人們總算也是鬆了一口氣。
孩子的家長是一個大胖子,一臉笑嘻嘻的看著我,硬是要拉著我們去吃飯。
我和六斤折騰了一上午,有這樣好事自然不會錯過,便也沒推辭就同意了。
可是才走出了醫院的大門,居然就迎麵碰到了陳婆的兒子和她的兒媳婦。
“喲嗬小老弟!在這兒都能碰到你,咱倆還真是有緣分!別走了,別走了,一會兒哥哥請你吃飯,這段時間還真是麻煩你了。”
我和六斤對這男人沒什麼好印象,擺擺手準備告辭。
可是這時我無意的打量了一下他旁邊的那個女人,昨天晚上這女人還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今天又神采奕奕了。
隻不過是她頭頂上的那團黑霧,已經快把她整張臉都給遮起來了。
那男人見我們要走,便也攔住了去路,死活非得請我們吃飯。
我和六斤還有幾個鄰居躲不過去,便也就同意了。
我還時不時的偷瞄著那個女人,她似乎很有心事,依舊是一臉的鐵青,但是看起來的確是正常了。
出了醫院的大門,我們所有人都擠進了那個男人的大奔。
本以為那個男人要帶我們去吃什麼山珍海味,可是沒想到男人一路開著車,又把我們拉回到了家裏。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這大門口擺的熱熱鬧鬧的全都是流水席!
這男人竟然在這院子裏麵吹鑼打鼓,應該是為了他老娘的喪事!
小孩的家長不開心,自己家的孩子還在醫院裏,就被拉著來吃這不吉利的喪宴,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脾氣的就走了。
我和六斤倒是沒有離開,隨意的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而在我們麵前站著的,竟然又是那天手裏拿著八卦骨灰盒的那個道士。
那道士依舊是一臉的冰冷,看起來嚴肅至極。
但是我倒是覺得他像極了江湖騙子,正經的道士我沒見過,但是手裏有兩把刷子的人,我見過不少。
單憑六爺,他就絕對不是這副樣子!
而且看著那道士腦滿腸肥的樣子,就知道這種宴席他沒少參加。
那人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在人群當中不斷的看來看去,我趕忙的收回了眼神,怕和他有著目光交流。
不過說來也怪,這道士居然不吃飯,依舊是一臉冰冷的盤腿坐在蒲團上。
無論這陳婆的兒子怎麼請,他都是搖搖頭說自個兒不能吃。
桌子上已經上滿了菜,雖然是這流水席,但是菜色卻一點兒不亞於飯店裏麵。
我好久沒有吃過正經的一頓飯,拿起筷子就想吃,可是卻被六斤給攔住了!
“千萬別動筷子!你看見那道士了嗎?他可是一點兒都不沾,並不是因為桌子上有大魚大肉,而是因為這根本就不應該是給人吃的,這叫鬼吃食!”
我看著六斤一臉嚴肅的樣子,這小子有的時候很奇怪。
他有時就是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有時候又變成了慫包的,我也分不清楚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我自然不敢再吃了,放下了手裏的筷子看著遠處的靈堂。
靈堂的條案桌子上擺了不少的飯菜,有魚有肉,居然還有一個大大的豬頭。
表麵上看起來,這男人的確是個大孝子,大家也都知道這所有的供奉無非就是想他讓自己的母親在天上保佑他平步青雲。
可是所有人都明白,這男人和他媳婦不是好東西,怕是這老太太的死,也和兩個人脫不了關係。
我倆雖然不能吃飯,但是看著熱熱鬧鬧的場麵,也覺得越發的有意思。
不少的菜接踵而至的都被端在桌子上,有不少都是值錢的玩意兒。
忽然在後廚的棚子裏麵響起了一陣吵鬧的聲音,有人在謾罵,還有人在叫喚。
這時候我才聽清楚,有人在叫喚說後廚有蛇!
我心裏一瞬間懸了起來,想起了昨天晚上半夢半醒所看到的。
如若後廚真的有蛇,那我昨天晚上看到的就是真的了?
我知道,這蛇在這些人眼裏是神仙,尤其是在靈堂裏斷然是不能出現這些東西的。
如若蛇和靈魂衝撞了,怕是要引發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