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顧舒身上已經結結實實地挨了三十鞭。
楊氏也恢複了冷靜,咬咬牙心裏暗暗發慌,把鞭子一扔,氣喘籲籲道:“這次就先饒你一次,下次不準再犯了!”說完正準備走,顧清卻冷冷說道:“要是杜夫人還在,我們就不會這樣了……”
聽見這話的楊氏的背影明顯抖了一下,沒說什麼,拉上顧芸就走了。
而顧雎隻是若有深意地看了顧舒和顧清一眼,便帶著晴兒和阿茜走了。
顧清趕緊扶著顧舒起來,顧舒雖然被打齜牙咧嘴的,可還是慘然笑道:“希望真能如二姐姐所言,這頓鞭子沒白挨……”
顧清隻是流淚道:“我已經按照姐姐說的,說了那句話了,可是這樣,真能報仇嗎?”
“這隻能去問二姐姐了……”
……
“剛剛差點沒拉住你們,”顧雎在自己閨房裏麵教訓晴兒和阿茜道,“以後不能這樣了,明白嗎?”
“知道了……可是三小姐她……”
“你們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這樣子我的計策就沒法成功。”
“那接下來怎麼做?二小姐?”晴兒和阿茜問道。
顧雎指著窗外平時自己洗毛筆的池子,說道:“明天你們出去買魚,要活魚,鯉魚十尾,鱸魚十尾,鱔魚十尾,放到我的洗墨池裏麵養著。”
“奴婢知道了。”
……
這個時辰裏,楊氏正在佛堂裏麵念經,今天念叨得格外久,足足有一個時辰,比平時長了一倍多。
“娘,”顧芸一直等到楊氏念完經,才說道,“顧雎……貌似已經屈服了……”
楊氏撚著佛珠歎了口氣,說道:“顧雎今天不是攔著那兩個丫頭求情了嗎?可能她也厭倦了整天受氣吧,早這樣不就好了……”
“可是沒了一個顧雎,卻又來了一個顧舒……哎……”顧芸也是頗為頭疼。
楊氏一想起顧舒和顧清她們講的那些話,不由心驚膽戰,咳嗽幾聲,說道:“教訓一下就行了,借著這個機會,女兒你親自去給她上個藥,安撫一下吧。”
顧芸搖搖頭拒絕了:“這應該娘你來做,打一頓再給個甜棗吃,這樣才能服服帖帖的。”
“是嗎?”楊氏幹笑道,“那就我去吧……”
……
楊氏給顧舒上藥的時候,顧舒一言不發,直到楊氏走的時候,按照禮儀,顧舒一瘸一拐地送楊氏離開,隻是在楊氏走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句:“如果杜夫人在,不會讓我受這種皮肉之苦。”
楊氏聽了渾身一抖,沒說什麼便走了。
……
第二天,顧雎讓阿茜出去買魚回來養著,這事自然是要跟楊氏講的,理由是為了領悟書法中的更高境界,就要去觀摩魚兒遊動的姿態來磨練書法,楊氏見這個理由還可以,準了。
阿茜買了十尾鯉魚,十尾鱸魚,和十尾鱔魚回來放到顧雎院子裏的洗墨池裏養著,顧雎就天天蹲在池邊看著那些魚。
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顧徹回京述職的日子也是越來越近,而楊氏每天念經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終於,在顧徹回京述職前的第四天,楊氏提出,要去城外山上的一座佛廟裏麵吃齋念佛三天,為顧徹祈福,保平安,祈求一路順風,官運亨通。為顯誠意,還隻讓自己一個人去,不帶任何丫鬟陪著。
“可是寺廟裏麵不能收留女香客啊,夫人,到時候你住哪裏?”顧徹問道,楊氏有這個心自然是好的,可是寺廟裏從來不留女香客過夜,總不能露宿吧?
“不要緊的老爺,那山的山麓上有一間無人居住的房子,我去那邊將就三天就好了。”楊氏微笑道。
顧徹見楊氏如此關心自己,心裏也是美滋滋的,說道:“那夫人多加注意啊。”
“知道的,老爺。”
……
楊氏第二天便收拾了一些衣物和米麵,獨自一人來到那山的山腳下,來到杜夫人的墓前。
楊氏對著杜夫人的墓碑跪下來,雙手合十道:“杜妹妹,當年毒害你是我不對,現在鞭撻你的女兒也是我壞,我迷了心竅,希望你不要記在心上,饒了我這一回吧!”
墓碑終究隻是墓碑,它能做什麼呢?
楊氏這般哭訴過後,便帶著包袱上山去了。
……
就在楊氏走的第二天,晴兒來找顧徹了。
晴兒一臉的擔憂狀,說道:“老爺,奴婢的母親染了風寒,希望老爺能準奴婢半個月的假,回去照顧一下奴婢的母親。”
原本這事是要和楊氏說的,可是楊氏這會兒已經去山上吃齋念佛了,不在府中,隻能來找顧徹。
顧徹聽了讚許地點點頭!說道:“晴兒有這孝心,我做老爺的也得出點力,準了!”
這還誇了晴兒一番呢。
顧雎這時候恰恰也在場,趕緊說道:“晴兒,你我主仆雖然不是很久,但是我這做主子的也得照顧你一下,我那洗墨池裏還有三十尾魚,你去拿幾條魚回去燉點魚湯給你母親喝吧,希望她老人家病能快點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