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成走出營帳,對守著營帳左右的衛兵說道:“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不準大聲喧嘩。”
“喏。”
“到蘊!”荀睿在不遠處喊了一聲,憂心忡忡地走過來說道,“軍營裏麵已經有一百多人病倒了,我們的軍醫對治療風寒不是很在行……”
薑成也是麵色凝重,說道:“我已經找了三位本地的大夫去治療他們了,你注意一下,不要讓這病傳播開來,等陛下的聖旨到了,我們立馬出發,不得延誤日期。”
“喏,”荀睿左右看看,湊近了臉突然換上一股子調笑的表情,問道,“聽說剛剛到蘊你抱著顧二小姐跑進自己營裏麵去了……辦了?”
薑成不由得後退兩步,鄙夷道:“你腦子裏麵怎麼淨是些不幹不淨的東西,顧二小姐那是生病了,現在在裏麵休息呢,不要瞎嚷嚷吵到她。”
“生病了就回家去啊,哪有生病了在別人住處養病的道理?”荀睿笑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理解什麼啊你,”薑成一甩手,咳嗽一聲,說道,“總之你不要想歪了,我和她……我和顧二小姐之間是清白的,你不要到處攛掇一些有的沒的小道消息,這樣對我和她的名聲都不好。”
“怎麼會,”荀睿拍拍薑成的肩膀,說道,“到蘊你是帝國柱石,而顧二小姐是徐州,不,是整個琅琊郡國出了名的才女,而且又生得一副好模樣,和到蘊你不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嗎?”
薑成麵色忽地凝重起來,嚴肅又有些憂愁地說道:“我自己都快朝不保夕了……怎能再牽連他人……一切……一切等我封王以後再說吧……”
說完,薑成拍拍荀睿的肩膀,說自己要去慰問一下生病的士兵,便走了。
荀睿看著運去的薑成的背影,不露聲色地一笑。
——封王嗎……陛下怎麼可能會讓你輕易封王……
……
顧府。
待到吃過午飯,送走了那幾位大夫後不久,顧芸便帶上兩個丫鬟匆匆出門去了。
顧芸緊緊捏著那張藥方,走在路上簡直是要飄起來。
——太好了……隻要有這張藥方上麵的藥的話……娘親就可以……就可以治好了……
可是等到她走到正德藥鋪的時候才發現,正德藥鋪的大門,緊鎖著。
“人呢?”顧芸抬頭看著那牌匾,是正德藥鋪不錯,可是這會兒已經沒人了。
這時,正德藥鋪旁邊的一個街坊說道:“顧大小姐,人藥鋪裏的掌櫃和夥計剛剛去了軍隊那裏,說是有什麼人病倒了,這會兒還沒回來呢。”
“是嗎……”顧芸微微有些失落,不過還是打打氣,說道,“那我在這裏等等一會兒吧。”
那個街坊笑道:“顧大小姐,你知道嗎,六皇子殿下的軍營裏現在正在鬧病,剛剛那掌櫃的和夥計出去啦,估計一時半會兒時回不來的了。”
“沒關係,我就在這裏等吧。”顧芸笑笑,不以為意地說道。
可是顧芸一直等了快兩個時辰,正德藥鋪的掌櫃和夥計還是沒回來。
“怎麼還沒回來……”顧芸也是有些等煩了,那幾個街坊都回去吃飯了,而正德藥鋪的掌櫃還是不見蹤影。
“小姐……”顧芸身邊的一個丫鬟實在是忍不住了,雙腿直直地發軟,問道,“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已經等了這麼久了……小姐你的身子會受不了的……”
顧芸卻是搖搖頭,盡管站了許久,可還是咬緊牙關,說道:“不用,我還能……還能堅持一下……”
“哎喲……”
兩個丫鬟已經累得不行了,兩手撐著膝蓋心想,當名門大小姐也真是辛苦的,明明旁邊有個石墩擺在那卻不能坐,怕被人說閑話,走路又要擺正姿勢,各種條條框框,要是換做普通人家的女兒,直接就坐下了吧。
……
顧雎緩緩睜開眼睛,陽光從帳簾之間照進來,照得格外溫暖。顧雎兩手撐著坐起來,腹痛已經緩解許多了,但是身上還是沒什麼力氣。
顧雎看了看周圍,沒什麼人,正要起來的時候,便有人掀開帳簾進來了。
來者是薑成,見顧雎醒了,便上前關切地問道:“怎樣?顧二小姐,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顧雎端正儀態,行禮道:“感覺好多了,謝謝殿下。”
“那就好,沒事就好……”薑成躊躇幾步,笑道,氣氛突然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顧雎看薑成那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心裏便不覺有些發笑,雖然薑成鎮守邊疆五年,可他也隻不過是個二十有一的大孩子罷了。他隻有十六歲的時候便被薑望派遣到燕地從軍,到他十七歲時第一次立下軍功。期間一次次地擊敗匈奴,和他的二哥,趙王薑恪一起被譽為“帝國雙柱”。可是常年和戰爭打交道的他並沒有見過多少女孩子,使得他麵對著自己的時候反而多多少少顯得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