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作為大魏的京城,自魏高祖鞭撻宇內,踏平四海之日起,前後共經曆了九位皇帝經營建設。城郭堅固,城池宏大,南北長三百裏,東西寬二百五十裏,城**有十六個大型市場。作為魏國的京城,皇城位居城池中央靠北處,麵朝南方,中間一條玄武大道足足寬兩百米,是魏國第一大都市。
——洛陽啊……
顧雎騎著馬駐足了,看著麵前這高大的城門。前世,她曾經從這座城門進進出出過許多次,洛陽曾經贈送給她愛情,賦予給她能力,滋養了她的野心,最後,帶給了她背叛,奪走了她的生命。
——我又來了……
“走吧。”
正當薑成正要帶頭進城的時候,恰逢這時,一隊莊嚴肅穆的騎士舉著旗幡從城門中緩步走來。
“這……”
不當當是薑成,就連顧雎看到這架勢也不由得一愣。
“護送六皇子殿下極其隨從進城!”
為首的騎士中氣十足地喊道。
“喏!”
薑成等人麵麵相覷,薑成釋然了,不由得歡喜地一笑。
——我薑到蘊,總算是回來了!
景臻十六年三月初九,天空清澈澄明,初春的溫暖陽光驅逐了歲末僅剩的一點寒氣,沐浴著整座洛陽城。
這一天是大魏臣民的一個盛大節日。
寬闊的玄武大道兩側一大早就已萬頭攢動,無數的洛陽百姓正在翹首眺望——等待著為大魏帝國守了三年國門,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又火速平叛班師凱旋的柱國將軍,六皇子殿下薑成和他的部下們。
當氣宇軒昂的薑成一馬當先地出現在明德門的時候,圍觀的百姓立刻發出響徹雲霄的歡呼。
六皇子薑成按轡徐行,昂首挺胸地向他們走來。人們不約而同地發現,這個大魏帝國最年輕、最傑出的統帥不但有著一張堅毅而英俊的臉龐,而且身上還有一種不言自威的凜凜霸氣。即便隔著一段距離,許多人還是能感受到那種無以名狀卻又攝人心魄的非凡力量。
而在這盛大的光芒之下,顧雎,薑平,荀睿……
薑平低著頭簡直要抬不起來,雖然他知道這是難免的,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得麵對這種情況。
簡直就是一場無與倫比的羞辱……
不管薑望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可是他如此盛大迎接六皇子薑成歸來,就越是對他深深的羞辱。
尊嚴像狗一樣的被踐踏。
他隻能躲在這光輝背後的陰影中,希望盡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顧雎則是朝著玄武大道兩邊張望著,這一街一巷。
前世她曾在洛陽待過近十年的時間,可是大部分時候都是在宮城裏麵,隻有外出作戰的時候的時候,才會離開宮城,率領著親信匆匆地從玄武大道疾馳而過,從未注意過兩邊的街景。
——啊……原來洛陽是座這麼美麗的城市啊……
荀睿騎著馬走在後頭,看著前麵不敢抬頭的薑平,忍不住露出一絲冷笑。
——今日……要奪你性命的……不是我……也不是楚王殿下……而是你的父皇……許負……我看你這次如何救得了他!
儀仗隊護送著薑成等人從玄武大道一路進到皇城,再進到宮城。
這條路對於顧雎來說,雖然熟悉,卻又十分陌生。
登龍殿外。
從一層層灰白石條鋪上去的台階看上去,莊嚴的登龍殿不知為何,散發著強烈的震懾和威壓感。
薑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是他離開洛陽三年來第一次見到他的父皇。薑成相信,這三年來取得的成績足以證明,他是有資格,站在這裏……甚至……坐在這裏!
薑平低著頭,微微喘著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
“我和齊王殿下先進去,你們現在先在宮殿外麵等著,等到陛下召見的時候再進去。”
薑成整理著衣冠,對顧雎和荀睿說道。
“六皇子殿下知道怎麼做吧?”顧雎裝作有些揣躇不安的樣子,問道。
薑成知道顧雎指的是什麼,便說道:“放心吧,不會出什麼差池的。”
薑平默然無言。
“好了,四哥,我們進去吧。”薑成拍拍薑平的肩膀,說道。
“嗯……”
薑平還是怕了,冷汗直直地淌著,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喘了幾口氣,便和薑成一起進去了。
看著兩人走遠的背影,荀睿忍不住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顧雎,說道:“許先生這一個月以來可沒怎麼少照顧齊王殿下啊。”
顧雎笑了一下,說道:“齊王殿下雖身負大罪,卻仍是皇室後裔,在下自然要多加擔待,免得遭奸人所害。”
“不為小利,必有大謀,想保住齊王殿下的性命是吧?”荀睿冷笑道,“那就要看許先生的手段如何了。”
顧雎不甘示弱,同樣嘲諷似地笑道:“今日且教潁川君識我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