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頓單於心中有些疑惑,不過還是說:“你撐死不過十五萬人,如今已經幾乎全部戰死,除了還有大約一萬人的遊擊部隊,已經沒有任何增援了,你還哪來的援軍?”
冒頓單於說著騎著馬往陣中退去,準備下令進攻,徹底地粉碎眼前的這支悍不畏死的鐵軍。
唐古拉和薑恪在陣前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之間的交易,也不複存在。
——我能得到的,全有了,已經不需要你了……薑恪……
唐古拉猙獰似地笑了一陣,揮了揮手,匈奴軍隊的箭陣,抬了起來。
“且慢!”冒頓單於阻止了唐古拉的行動,惺惺相惜地看了薑恪一眼,說道,“他好歹也是大魏趙王,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
“我明白了,父親,”唐古拉抱拳說道,隨即喊道,“前隊,進攻!”
匈奴軍隊的前隊接到命令,朝薑恪和他僅剩的四百人逼近。
“弟兄們……”
薑恪轉過身來,悲涼地看了他們一眼,怎奈這些魏軍士兵卻是各個激昂澎湃,眼中閃爍著戰意。
“哈哈哈哈……”
薑恪大聲笑了起來,說道:“有你們在路上陪著,應該不會太寂寞吧!”
說著,薑恪按劍走到陣前,抬頭朝山穀邊上看了一眼,沒有希冀中的大魏軍旗。
——隻是可惜……他們還沒來……
薑恪無奈地歎了口氣。
——啊……果然來不及啊……
薑恪這麼想著,走到陣前,拔出劍來,準備迎接自己的最後一戰。
正當這時,山穀邊上突然傳來一陣集結的號角聲。
“嗚——”
薑恪和冒頓單於,以及唐古拉還有兩方的士兵,都不由自主地朝山穀邊上看去。
隻見有兩個人騎著馬,奔向穀邊的一處斜坡的頂端,太陽在他們對麵的山上升起來,陽光照在他們的盔甲上,十分地耀眼。
——那是……
薑恪瞳孔猛地睜大。
——我大魏軍旗!
隻見那兩人中的其中一個,正舉著一麵旗子,上麵赫然寫著:魏。
冒頓單於和唐古拉看到那旗子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隻見前幾日被薑恪派出去的宇文靖此刻正騎著馬,手裏舉著的,正是大魏軍旗。
“末將的主公正在孤軍奮戰,”宇文靖調轉馬頭,對身邊的副官說道,“真是為難他了。”
宇文靖身邊的副官則是笑了一下,說道:“現在,主公暫且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薑恪看著斜坡上的那兩人,禁不住笑了起來,是那種劫後餘生一般地笑,忍不住自嘲道:“這些小兔崽子還真會挑時候,要是來早一點就好了嘛……害得老子都快因為自己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正當此時,宇文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支軍容嚴整的魏軍騎兵。
“來得不算晚,單於大人,我來了。”宇文靖大笑起來。
宇文靖一舉劍,回頭喊道:“聽我令!全軍衝鋒!剿滅匈奴!大開殺戒!一個不留!”
“喏!”
數萬騎兵的喊聲震天動地,整個山穀都為之顫抖。
“衝!”
魏軍騎兵一共五萬人,氣勢洶洶地衝下來,瞄準了匈奴軍隊的軍陣。
冒頓單於和唐古拉頓時感到不妙,立馬喊道:“變陣!變陣!”
來自鄴城的騎兵們朝著匈奴軍陣衝鋒,厚重的馬蹄踩得穀底的塵土都滿天飛揚,如同台風來襲,海邊的巨浪一般衝向大堤。
“魏軍在此!”
五萬養精蓄銳的騎兵朝著匈奴士兵展開衝鋒,如夏日山穀中的山洪一般,勢不可擋,想一把利刃,刺進了匈奴軍隊的軍陣中,將其攔腰截斷。
一個魏軍騎兵縱馬越過一塊岩石,跳入軍陣之中,手中沉重的馬刀狠狠劈下!一個匈奴士兵瞬間被劈做兩段。
宇文靖舉起槍,中氣十足地喊道:“以匈奴主帥大旗為目標!衝鋒!”
雖然匈奴目前還有近十萬人,但是經過一個晚上的鏖戰之後,且不說早已精疲力盡,而且匈奴軍隊為了攻城方便,並未使用騎兵,騎兵不適用於攻城。而騎兵麵對步兵本來就有天然的優勢,又是突襲,匈奴士兵們頓時慌了手腳。
“父親快走!他們的目標是你!”唐古拉騎著馬護在冒頓單於身前。喊道。
冒頓單於憤恨地看了一眼魏軍騎兵,說沉聲說道:“孤知道!”
“保護單於大人!”唐古拉急切地喊道,眼角處卻是露出了絲絲冷笑。
魏軍鐵騎突出,直接衝散了匈奴軍陣,打亂了建製。
“走!父親快走!”
亂軍之中,唐古拉輕率自己的近衛兵,護送著冒頓單於一路撤退,準備突出戰場。
——是時候了……
唐古拉邪笑著,看了冒頓單於最後一眼。
在亂軍之中,冒頓單於回頭瞥見自己的小兒子,唐古拉,搭弓引箭,瞄準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