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城動靜挺大,任家的兩個當家人因為一場車禍死的不明不白,那個任家的二老爺可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早早和自己的大哥分了家,如今任家敗了,也不想著怎麼挽救,反而還想著和自己的小輩爭財產,趁著對方悲痛之中,家中的主心骨又沒了,連哄帶騙的把家產奪了過來,他的名聲也就此壞了,京城那些受過任家恩惠的,每個人出點力,才讓他從牙縫中吐點東西,一些老人一聽他的名號,連連擺手,這人做事可不地道。
任家曆代最擅長占卜和相術,特別是任老爺子,看人的麵相能知人善惡,摸骨知其體虛實,任家時也就是任老爺子的大兒子,任子安的父親,一手占卜之術可以算出身邊所有人的命運,唯獨算不出自己和父親會死於非命,算不出自己唯一的女兒對相術和占卜毫無天賦,再簡單的手相任子安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任老爺子和仁家時對此毫無辦法,兩人都想著在有生之年,讓任子安能夠安穩的活在他們的庇護下,卻沒想到兩人的生命截止在一場車禍,獨留任子安一人,當年任老爺子為在這京城中闖下一片天地,手段也都不清不楚的,為他人改命,延壽不惜傷他人性命,最後鬧得家破人亡的事也做過一些。而任家時生在京城紅旗下,可謂是根正苗紅,為人正派,結交了不少了摯友,若不是如此,在這兩位死後,任子安別說任家財產,就連這兩人的骨灰都落不到。
任子安坐在地毯上發呆。
她以後的路該怎麼走,難道真的就讓任家就此敗落嗎?可是當初祖父和父親失望的眼神任子安不是沒看過,她是真的走了不了他們的路子。
還有那個任望繼,想到這,任子安古怪一笑,她絕不相信這場車禍與他沒關係,任家這兩位死後,最得意的是誰,任家那麼大的產業他一人獨吞也不怕撐死,一張空白支票就想撇清關係,他想的未免也太簡單了。
她麵無表情的分別把兩罐骨灰從小箱子裏拿了出來,小心翼翼放在臥室裏提前做好的的供台上,閉眼,雙手合十,各拜三拜。
她是祖父和父親血脈唯一的延續,任家不能就這樣敗落在一個小人手裏。
轉身回到客廳,跪坐在木箱麵前,低頭一看,木箱裏根本沒剩多少東西,隻有一封信和一塊黑玉,任子安心中一陣怨恨與委屈,難道祖父父親辛辛苦苦大半輩子,就剩下這點?任子安深吸兩口氣,壓下鼻中的酸澀,顫抖著手從木箱中拿出信,信封上豎寫著:任子安親啟。任子安眨了眨眼睛,拆開信封,上麵筆跡蒼勁有力,剛健而又不失風骨:
吾孫:
世間輪回,終歸於塵土,任家風光幾世,終要承受這因果報應,可憐吾孫,是任家連累你了。命難改,你莫強求,也莫抱怨,祖父定當護你周全。這黑石,你且收好,以指心血喂石。接下來,就看你造化了。
任子安拿著信紙從上到下看了好幾遍,終究沒有理解信上的內容,難不成,祖父和父親的死是他們自己早就預料到的?難道這場車禍另有隱情?任子安從來沒有如此憎恨自己從不插手任家之事,否則,也不至於落的現在兩眼一抹黑的地步。
任子安翻過信紙,隻見背麵一行潦草大字,像是在倉促之中匆忙添上去的:
女兒爸爸愛你照你祖父的話做
任子安心中一攪,死死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標點符號都來不及加,當時的情況是如何凶險,祖父和父親是不是就命喪於此劫。
任子安拿著信紙翻來覆去的瀏覽了好幾遍,也找不到多餘的信息,深吸幾口氣,壓下心中的苦痛,從木盒中取出黑玉,玉石放在手中溫潤無比,未經雕琢,形如卵石,拿近看,這黑玉看似通透,卻黑的深邃,石心仿若藏了大千世界,瑩瑩點點,若隱若現。
任子安把黑石放在手心細細研究一番,猶豫半晌,還是把右手中指遞往口中,輕皺眉,狠下心,咬了下去。取指心血不得借助外物,否則血不純粹,相術預測將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