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靜野常年在外出差,能見的次數也不多。
“我也會的。”電話那頭沉默半晌,語氣幾分僵硬,岔開話題:“我明天會去b市出差,回來之後給你帶禮物。”
“嗯,好。”程糯扯了扯嘴皮,嚐試笑起,“那我等爸的禮物。”
等,是等不來的。
這話也說了很多次了,但實際上,程敬野每次出差都很忙,別說選禮物了,有的時候連飯都吃不上,回來又要撲進辦公室忙碌兩三天才緩過神,禮物什麼的,也隻有說說罷了。
程糯很淡定,口頭答應就好了。
“嗯,我有點忙,先掛了。”
程糯聽到電話那頭有紙張翻動的聲音,心知程敬野又在辦公室加班了,咬咬唇,故作輕鬆說:“嗯,好,注意身體啊。”
“嗯。”
“你……”電話那頭的人本還想說什麼,但你了許久你不出所以然,等了一會兒,還是掛電話了。
聽筒裏傳出陣陣忙音後,程糯瞄了手腕一眼,聳聳肩。
程敬野送給自己最後的一個禮物是手上的佛珠鏈,還是她大學畢業那年的畢業禮物,說是專門去寺廟求的,已經開光了。
帶了三年,繩子已經有些褪色了,有時間的話要找人去修一修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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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周,程糯突然接到了舒文靜的電話,讓她去片場。
從電話裏沒聽出來舒文靜為什麼找她,而打鍾意的電話也沒人接,程糯翻了糊塗,找了身輕便的衣服換上便前去片場,連徐然都沒叫上。
她到片場的時候,正準備開拍。
舒文靜捏著劇本指點江山忙得很,見程糯道了便指了指化妝室的門,讓她進去等著。
環顧片場一圈沒看到鍾意,程糯大致有了個底,應該是鍾意又找她來救場了,無奈搖搖頭,感慨交友不慎啊。
程糯走進化妝間,裏頭空無一人,許是都去拍戲了。
她慢悠悠走到其中一張化妝椅前坐下,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準備刷微博。
手腕上的珠鏈不知勾到了什麼,開口“啪嗒”一聲就開了,珠鏈順著手腕往下墜,掉在了化妝桌下。
程糯皺皺眉,貓腰去撿。
正準備打開手機手電筒,化妝間的門被推開了,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她的動作頓住了。
男聲清潤低沉,一聽便知道是裴皓的,而女聲清亮嬌媚,語調裏幾分嗔怪,似在撒嬌。
“除非讓我見到她,不然我不會死心的。”
此話一出,瞬間將程糯帶回狗血八點檔的劇情裏麵,她屏住呼吸,悄咪咪地撈了塊紙板遮住半邊臉,腦袋往外伸了伸,試圖看現場直播。
伸長脖子勉強看見女生踩著雙高跟鞋,足跟部晶瑩透亮,不用看臉都知道是個美人兒,而語調裏含著嗔怪,婉轉綿長,泫然欲泣:“我今天一定要見到她!”
程糯頓時腦補兩女爭一男的戲碼,倒吸一口涼氣。
比起女聲的執著,裴皓的嗓音則顯得很隨意敷衍:“不可以,不是時候。”
“那什麼才是時候。”女生很堅持,並跺了跺腳,幾分煩躁。
裴皓拉開化妝室的門,示意女生出去,低淡道:“我也說不準,你先回去吧。”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裴皓你也是的!”女生忍不住了,忿忿丟下一句話便快走出化妝間。
忽然想起鍾意所說裴皓未婚妻的梗,莫非指的是剛剛那位女生?
更覺得劇情狗血了。
那她,在這場劇情中充當的是什麼樣的角色?
程糯蹙眉,正各種胡思亂想間,聽見傳來門輕輕掩上的聲音。
於是長長舒了一口氣,準備從桌下爬出來。
然,她還沒完全從底下出來時,化妝間的門再次被打開了——
“我讓程糯在化妝間等你了啊。”
裴皓斂了眸中的笑,應了肖靜一聲:“程糯的事,你不用管。”
話一出口,肖靜的麵色變了,變得難看得不能再難看,冷下聲:“你是什麼意思?”
裴皓沒再說什麼。
“肖靜,輪到你了——”等了許久不見人的舒文靜走來,瞅見這般情景皺了皺眉,東北腔都飆出來了,“幹哈呢!不用趕進度啊!肖靜你快去拍定妝照!時間趕不及了!”
連拖帶趕,肖靜想說的話也沒說出來,眼神變得冷冰冰的,還帶著憤怒走去拍定妝照。
程糯慫慫縮了縮身子。
張海峰走來拍了拍舒文靜的肩膀,頷首道:“兄弟!謝了!”
幸好眼尖看到了這裏的不對勁,連忙讓舒文靜過來分開他們,這才製止了一場騷動。張海峰看看程糯,又看看裴皓,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說:“二少,這又怎麼啦?”
新戲剛拍,裴皓就和劇中的女演員交惡並不是一件好事。
裴皓挑眉:“她凶她。”
程糯絞著手指,仰頭解釋:“因為我剛剛拍了你幾張照片,這不符合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