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升心中是莫名其妙,招呼都不打一個劈頭蓋臉就問話,問的還是涉及到煉器之法的隱私問題,這什麼人啊?
略一沉吟,嶽升盡量做出一副客氣的表情,對方是女修,他得保持些風度。“在下嶽升。這位道友,你的問題太突兀了,在下如何煉出上品,事關獨門煉器之法的玄妙,不便相告。倒是道友是什麼人?怎麼會在主人家的後院?”
嶽升淡淡道。
“在下冒昧了,在下沐雪千,也是器修之人,聽聞道友替店鋪煉器,便想來和道友交流一番。”女修發覺自己唐突,解釋起來,但聲音依然是冰冰冷冷。
接著又道:“器經有雲:煉器之道,有其定律。煉製之法,定其品率,材料輔品,定其品相。以普通材料,不可能跨兩個台階練出上品法器,此乃不可違背之定理。可道友卻違反常理,煉出了上品法器,不知是道友有寶物相助?還是在下才疏學淺,不得其法?”
嶽升抓了抓頭,老子剛辛苦十天煉器結束,你上來就跟老子講經論道,老子哪有心情啊。就算有心情,也不能把煉器之法隨便告訴你吧。咂了咂嘴,麵帶無趣道:“此事一言難盡,到是道友還沒正麵回答在下問題,道友為什麼會在主人家的後院,在這閨房門前呢?”
既然不想說,轉移話題自然是最好的辦法。
沐雪千剛要回話,忽然一個溫婉的聲音從院門處傳來,“沐姐姐,喝杯茶歇一歇吧,不必一直苦等,若是嶽公子出來,我自會告知你。”
正是唐依,從院門翩翩而入,抬眼見到嶽升,麵色一喜,道:“嶽公子,你出來休息呀。這位沐姐姐等了你許久,想與您交流些煉器心得呢。”
說話間將茶盤遞了上來。
嶽升可算找到個願意說話的人,高興道:“不是休息,是煉完了,正想去找你呢。”
唐依以為聽錯了,一愣道:“煉完了?全煉完了?這,這才十天啊。”
嶽升心道太淩宗的速度怎是你們能夠了解的,溫和頷首,“沒錯,一共十四支,大多是普品,我留著也沒用,都給你吧。”話落把一大堆法器塞給唐依,不經意碰了一下她的纖手,心神一陣搖曳。
沐雪千比唐依還驚異,失聲道:“十天煉製十四支法器!其中還有兩支良品兩支上品,這怎麼可能!”
“有上品?”唐依睜圓了美目,低頭去看法器,果然有兩支異常顯眼,玉手微抖,語帶失措道:“怎麼會……嶽公子?莫不是您添加了自己的材料?”
嶽升好笑,我哪有材料可添。但沐雪千卻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顯然她理解錯了。
“哎呀,一言難盡,”嶽升擺了擺手,不打算解釋,“我們別站在這了,去把法器給你爺爺過目吧。對了,可還有其他材料或者什麼需要煉製?我反正也閑暇無事,就替你一直煉到福蔭境開門好了。”
“嶽公子,您自添材料煉器,已經是無上的恩德了,”唐依認定嶽升添了高級材料,十分感激,“小女子怎還敢再勞您大駕,您快些休息吧,小女子這就去把法器拿給爺爺過目。”
話落又向沐雪千拜了一福:“沐姐姐,麻煩您替我陪一下嶽公子吧。”然後盈盈去了。
嶽升瞪起了眼,本想跟唐依多聊會,哪知一轉眼又把自己扔給沐雪千這根冰棍。得,又冷場了。
沐雪千既然以為是嶽升搭了高級材料才煉製出上品法器,便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轉而問起煉製速度問題。嶽升實在是不願意跟這個蒙麵木乃伊多說,有一句沒一句的反應冷淡。
一個是盡力打探煉器之法,一個是各種砌詞敷衍,交談的氣氛是非常微妙。麵對沐雪千的詢問,嶽升要麼裝傻充愣岔開話題,要麼裝沒聽見沉默以對,令沐雪千無比苦惱。
到不是嶽升極度藏私,而是她的出現太過突兀,語言又冰冷,還不以真麵目示人,並且跟自己毫無交情,實在沒有任何理由把煉器之法告訴她。
在岔話題之中,嶽升到是明白了沐雪千為何能像木樁一樣戳在唐依閨房門口。原因是她日前與老人詳談煉器一事之後,自覺開價偏高,第二日複又回來重談,老人告知已有人代為煉器,她便請求盤桓數日,觀察煉器的成果,順便交流心得。
唐家人心地好,毫不懷疑地答應了她的請求,她也真沒壞心眼,每天隻是守在門前等待嶽升煉器結束。
不能因為她苦等數日,嶽升就把煉器之法全盤相告,又有一搭無一搭聊了幾句之後,幹脆徹底沉默。
沐雪千麵對悶瓜似的嶽升,覺得此人性格比她還冷,尷尬半晌,連連歎氣,黑色麵紗下忽然浮現一個含義不明的淺笑,起身告辭,飄然去了。
嶽升雖感納悶,但也正中下懷,沉悶的話題快把他憋屈死了,可算是解脫了,趕緊去找唐依。
跑過小院,去到前屋。一掀門簾,嚇了一跳,小小的屋裏稱得上是人山人海,擠得都沒地方落腳,全都在爭相購買法器。
此刻距離福蔭境開啟隻剩十餘天,各路修真者基本到齊了,各種生意十分紅火。唐家店鋪在三天前已是賓客盈門,各種存貨賣得七七八八,就隻剩下嶽升新煉製的那些護體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