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十餘畝靈田綠意盎然,田內靈藥株株挺拔茁壯,靈力輕散漫飄,四下又無風,頗有濃得化不開的感覺,身處靈田間,恍惚間有重臨福蔭境之感。
周慕憨憨地笑了,“全賴師傅心細,打理得好,這些靈藥也很適合在山麓生長,每株都很健壯,想來培育上五十年份該是不成問題。”
嶽升太淩宗內的靈田全是福蔭境之土,但不敢說比蒼玄門培育得優秀,蒼玄門種植靈藥疏密有致,靈藥各依其性分列種植,互不影響又相得益彰。而他的靈田是雜七雜八種在一起,全賴太淩宗的神異才沒互相影響。自從學過藥理經後,嶽升了解到許多靈藥藥性間的相生相克,一見便知蒼玄門的栽培之道名不虛傳。
“專司種田的門派確有其過人之處,當這掌門不虧!”嶽升感歎了一句,運轉靈力蒸幹身上水分,道:“我打算先找你大師兄談談,他在哪?帶我去見他。”
“是師傅的大師兄,我的大師伯,談……恐怕不怎麼好談……”周慕說著帶路朝東走,三五十步後抵達一間建在大榕樹下的木屋。朝屋裏送出一道神識,恭聲道:“大師伯,掌門前來拜見,請開門。不對不對,是請您出來拜見掌門。”
屋裏傳出沙啞的笑聲,幾聲腳步輕響後,一位年齡過百瘦小又佝僂的老人開門相迎,朝嶽升拱了拱手,又朝周慕點點頭,然後請二人進屋。
他神態鎮定自若,也沒任何行禮的打算,嶽升知他和丁芷落一樣沒認同掌門身份,也不急於求成,欣然步入屋內,抱拳淡淡笑道:“在下嶽升,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周慕接口道:“掌門……我大師伯啞了,昔年曾被林東衛打傷,傷了氣門,自此不能說話……他的大名叫做喬敬。”
林東衛便是昨日在烏溝鎮砸店傷人的林執事,多年來處處跟蒼玄弟子過不去,滋事打人已是家常便飯。喬敬二十幾年前因小事與其發生摩擦,被其一靈術打穿胸膛,雖保住了性命,卻失去了聲音。
嶽升微愕,麵帶歉然再朝老人抱拳,“冒昧了。難怪周慕說不好談,原來有這樣一層內幕。我有些要事想與閣下商談,閣下是否可以傳音?我們以傳音交流也無妨。”
喬敬麵帶苦澀地微微搖頭,抬手遞來一塊玉簡,看意思是要以文字交流,嶽升接過一讀,內雲:“前日得丁師妹傳訊,已知閣下來意。老夫有話直說,蒼玄門名存實亡,內無弟子後繼,外有丹玄打壓,地位連雜役弟子都不如,確立掌門之事蒼玄門沒半分發言權,全依丹玄門指任,閣下還是持玉牌與丹玄門交涉為好。”
“我既與你來談,自是想知你的意思,丹玄門那邊我才不管。”嶽升搖頭笑笑,把玉簡遞回喬敬,“蒼玄門是你的蒼玄門,丁芷落說你現在是代掌門,我隻知道你對我的看法就夠了。”
喬敬沉吟片刻,往玉簡中刻入了些文字遞給嶽升,寫道:“老夫一直有個理想,希望帶領蒼玄門崛起,不奢求恢複昔年聲威,能自立門戶就好。可惜老夫能力低微,理想始終無法實現。若有人能助老夫達成夙願,無論這個人是誰,無論有否掌門玉牌,老夫都會尊他為掌門。閣下若能做到,掌門就是老夫對你的稱呼,若做不到,老夫空有萬種看法也是無用。”
“合情合理,”嶽升緩緩點頭,“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我若執掌蒼玄門,必會擺脫丹玄門控製自立門戶。玉簡我留下了,當做你立的字據,回頭我率領門派崛起,你這就是有證有據的傳位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