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聞如鍾巨響,兩者接觸的一瞬,柱子內部的煙霧陡然崩濺出來,嶽升和鐵釺霎時間被團團包圍,某種不知名的洶湧澎湃的力量在一呼一吸間全數灌注進嶽升的身體,頓時眼前一黑頭暈目眩失去神智。
冥冥的,有副怪異的畫麵掠過腦海——在驕陽如火風景旖旎的福蔭境中,數萬名大能修士懸浮天際,團團包圍一名仙風道骨的中年人,中年人麵如金紙,似重傷在身,卻神情輕鬆,嘴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
萬名修士操縱法寶運起法訣,海潮般的攻擊遮天蔽日席卷向中年人,鮮紅混雜著絲絲縷縷金色的血光潑灑天際,嶽升耳際隻餘一縷清音:“縱碎吾軀,不移法道,妄讀天機,庸人自擾;何妨一睡,就此解憂,休偃萬數,撥雲見日。”
忽的眼前一亮,複又清明,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麵前的大柱子無端端不見了,隻有銀白色青煙嫋嫋,緩緩盤旋融進鐵釺之內。
亭湖公子和白水涯聞得巨響小吃一驚,亭湖公子箭一般竄過來,驚異道:“老嶽你幹了什麼?有事沒?”
嶽升對著柱子消失的地方發愣,揣摩那莫名其妙畫麵的含義,道:“這有根柱子,我拿我那能破禁的鐵釺戳了戳,然後柱子就沒了,估計是爆掉了。”
低頭去瞧鐵釺,黑不溜秋的東西無端變得銀光熠熠,仿佛有某種獨具生命力的東西在表麵流動,還不時變幻著紋理和形態,它竟一觸之下改變了模樣,
原本鐵釺就挺玄奧難解的,現在看著更高深莫測了。
“大柱子?”亭湖公子瞪起了眼睛,“難道是五行鎮柱?壞了!你惹禍了!快跑!”
二話不說拉著他沒頭沒腦就飛,白水涯麵如土色不跟美女糾纏了也趕緊起飛,嶽升一頭霧水不懂兩人無緣無故抽什麼風,雙腳剛一離地,就聽冰下傳來地震般的沉悶波動,驟然間堅冰全盤粉碎,無數冰塊碎屑像鋒利尖刀般狂衝而起,耳邊充斥密密麻麻的刺耳怪叫,隻見數百條體型碩大,腦袋上麵一根細觸須掛著一個****美女的怪魚飛竄出來。
正是福壽鮟鱇本體,應了白水涯的烏鴉嘴,居然有百條隻多。每一條約三四丈長,頭大身小醜陋無比,一張巨嘴占了身軀的一半,後半部分滿布黑褐色扭曲的鱗片。它們雙眼赤紅,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感受到三人的存在,抖動那小到可笑的胸鰭飛了起來,發瘋般狂撲向三人。
與此同時崩碎的堅冰急速蒸騰,由固態直接升華為氣態,周遭溫度以駭人的速度躥升,冰下的湖泊連水都沒等見到,直接被茫茫氣霧取代。
原本零下數十度的氣溫刹那間飆升到沸點,一秒之後拔升到二三百度,還有進一步升高的趨勢,明明是極地般的凍土,頃刻間化作了烈焰牢籠。
“燙死我了!”身著比基尼的白水涯運護體靈力晚了片刻,被燙了個齜牙咧嘴,飛速追上二人道:“紀哥,等待片刻再走好嗎?我覺得多等一會的話福壽鮟鱇肯定都燉熟了,我嚐嚐什麼味。”
“嚐你個大頭驢!不等燉熟它們,先燉熟你自己!五行鎮柱被攻擊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忘了上次活木林的事了嗎!更別提這什麼福壽安康足有一百條!趕緊走!”亭湖公子大喝。
白水涯癟著嘴一臉委屈,不再吱聲了。嶽升則是一臉憋屈,自己惹亂子了嗎?空有玄遺錄在手,竟不知這類細節小事,剛進門糊裏糊塗就弄沒個莫名其妙的柱子,不知道會有多大惡果。
掂量著由黑變銀的鐵釺,再回憶方才怪異畫麵,心下亂七八糟,滿心都是難解的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