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汐兒一行人已經走出了聖蓮殿,兩個還在在前方帶路,走了一條他們並不常走的路。
汐兒回過神來,剛想出聲叫住兩個孩子,忽然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汐兒不由得一怔。
一名纖細的身影身後跟著兩名隨從,許是不希望引人注意,那女人行色匆匆,步履極快。
而女人最惹人注目的是那頭上圍著的頭紗,仿佛阿拉伯女人一樣隻露出兩隻眼睛。
“瑪麗,那人是誰?”汐兒不由得出聲問道。
瑪麗順著汐兒的方向看了一眼,覆在汐兒的耳邊道:“那是薇拉小姐,自從五年前被人毀了容貌之後,就一直圍著頭巾。”
薇拉?
汐兒問:“她不是出國了嗎?”
“是出國了,可能是又悄悄地回來了吧,畢竟薇拉還是公爵的獨生女,就算有人發現她偷偷回國也不會有人舉報。”
汐兒皺眉思忖了片刻,薇拉這個時間段回來也真是太過巧合,她回過頭,拋給安安意味深長的一眼。
安安立刻領會,對汐兒點了點頭,不動聲色,悄悄退了下去。
夜深,汐兒坐在寢宮的陽台上望著窗外,手邊放著一杯紅酒,時不時會拿起來淺酌。
沒過多久,寢宮的大門被人打開,自從午後便消失了的安安此刻步入臥室,停在汐兒的身側。
“小姐,果然是薇拉。”
汐兒點了點頭:“那麼她去了哪裏?”
安安將一晚上查到的情報彙報給汐兒:“一共兩個地方,第一站是帕斯利諾夫人的寢宮,第二站是二殿下那裏。”
“薇拉是二殿下的人?”汐兒皺了皺眉:“可是,她又為什麼去找帕斯利諾夫人?”
二殿下和聶傾寒是敵對的雙方,這件事已經漸漸浮出睡眠,帕斯利諾夫人不會不知道,可是怎麼又會和薇拉攙和到一起?
汐兒想了想,道:“安安,這幾天你先把手頭的事情放下,幫我跟著薇拉,看她還有什麼舉動。”
安安點點頭:“是,小姐,那薇拉回來這件事,要不要告訴殿下?”
汐兒一笑,搖了搖頭:“不用了,薇拉回來這件事我們都知道了,聶傾寒自然不會蒙在鼓裏,這城堡都是他的眼線,這麼大的事瞞不過他的眼睛。”
第二天內閣會議結束後,聶傾寒便來到帕斯利諾夫人的寢宮。
此時,一身白衣的男人愈發的出塵雅致,領口稍稍立起,內襯是用金線縫製具有瓦洛蘭特色的花紋,花紋一路順延而下,一直蔓延到左肩,大片的白蓮用金線編織而成愈發的閃耀奪目,上麵鑲嵌的無數顆細碎珍貴的寶石,點綴出男人特有的貴氣不凡。
見聶傾寒到來,正在收拾餐桌的仆人匆匆站定,彎腰行禮。
聶傾寒隻是隨意揮了揮手,嗓音低沉:“夫人呢?”
“回殿下,夫人正在花園裏。”仆人恭敬的答道。
聶傾寒點點頭,邁開修長的雙腿便向宮殿的花園走去。
帕斯利諾夫人喜歡擺弄花草,也許這也是唯一能讓她在這樣明爭暗鬥的皇室內保持內心安靜的渠道,因為若爭寵,她不及三夫人四夫人年輕貌美,若談地位,她不如王後崇高無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也許就是她這個安定,與世無爭的性子,卻讓國王更加喜愛,雖沒有太多的寵愛,但國王卻給了帕斯利諾夫人更多的空間和權利,再加上她的兒子聶傾寒在瓦洛蘭的地位,這讓她的生活更加愜意悠然。
聶傾寒走進花園,第一眼便看到一行人站在不遠處的花圃前。
一名女仆費力的撐著傘,他的母親就在那傘下,彎腰細細打理著玫瑰。
嬌豔欲滴的玫瑰在陽光下鮮豔奪目,花蕊有幾滴水珠,瑩瑩亮亮,像極了鑲嵌其內的寶石。
芳香盈滿了整座花園,連聶傾寒都不自覺的為這香味吸引,飄渺清雅,卻帶著那麼一抹無法忽略的香甜,怪不得情人們,都喜歡買玫瑰贈與心愛之人。
察覺到聶傾寒的腳步聲,帕斯利諾夫人並沒有立刻出聲,聶傾寒也始終沉默的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母親認真小心的修剪枝條。
他或許已經習慣了,習慣自己的母親對待花草比對待自己還要用心。
他的記憶裏,他甚至沒有得到過母親的一個擁抱或者親吻,就連此刻,她母親的注意力仍舊不在他的身上。
忽然,腦海裏浮現出汐兒對待宮爍和吉恩的情景。
那個時候,汐兒通常是看不到任何人的,即便有他在身旁,她的眼睛裏也隻有兩個孩子。
她說孩子是從她心尖上掉下來的肉,不愛他們的話就等於不愛自己的心。
同樣都是作為母親,為什麼差別卻會如此之大?
聶傾寒安靜沉穩的站著,身姿挺得筆直,即便心裏思緒百轉千回,但表麵上卻還是那個屹立不倒的強勢男人。
仆人見聶傾寒站在太陽下,急忙拿來另一把傘想要為他遮陽。
聶傾寒卻揮了揮手,仆人隻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