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琛察覺到佟泰哲不對勁,他看了看桌麵上的文件袋,伸手去搶,佟泰哲已經先一步拿在手裏,顧雲琛看著他,一時急了,“靠,這到底是誰跟誰的頭發?不是你跟小魚兒的?”
佟泰哲看著手中的文件袋,神情變得諱莫如深,他越是如此,顧雲琛越是覺得這其中有蹊蹺,“喂,泰哲,你說話呀,別嚇我,難道這是小魚兒跟佟懷謹的頭發,不會吧?”
佟泰哲終於抬頭給了他一個眼神,下一秒卻是,“雲琛,我還有事,回頭再說。”
“泰哲,喂喂喂。”顧雲琛氣得直跺腳,卻隻能看著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辦公室內,他想,他會不會辦了壞事了?
佟泰哲捏著文件袋走進電梯,專屬電梯裏隻有他一人,他才發現他的手一直在發抖,dna結果檢驗一致,那就說明,當時最後一個去見父親的人真的是媽媽。
佟泰哲緊緊咬著牙關,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媽媽為什麼去見父親,又對父親說了什麼?為什麼父親會氣絕身亡?
他腦子裏一團亂麻,根本就理不出頭緒來,出了電梯,他坐進車裏,盯著那個文件袋久久沒有動,最終,他將文件袋塞進了車裏的儲物格裏,發動車子離去。
黑色保時捷駛進佟家大宅,佟泰哲坐上電瓶車直奔穀玉所居的雲月居。穀玉正在院子裏曬太陽,佟泰哲悄無聲息地走到穀玉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他從未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這麼陌生,她是他最敬重的人,如今卻將他置於如此境地,到底為什麼?
穀玉感覺到身旁龐大的存在感,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佟泰哲站在身旁,眼底晦暗不明,她一驚,坐直身體,薄毯從身上滑下來,落在地上,“泰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佟泰哲目光裏波動了一下,他蹲下來拾起薄毯,重新蓋在穀上,他仰頭望著母親,風輕雲淡道:“媽媽,七年前,您為什麼去看守所見爸爸?”
穀玉看到兒子時,就隱約覺得他不太對勁,此刻聽他這樣一問,她的心突突直跳,又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冰水,整個人都墜入冰窖中。她臉色蒼白,仍力持鎮定,“泰哲,你又聽誰胡說八道了?”
“是胡說八道嗎?媽媽,您告訴我,您為什麼去,爸爸最後一個見到的人,是您對不對?”其實佟泰哲從穀玉的反應中,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他仍舊無法相信,仍舊執意要從母親嘴裏得知一個真相。
他追查了七年,難怪每每要接近真相時,就會被人誤導,原來他要查的那個人,自始至終都在他身邊,清楚他的一舉一動。
穀玉渾身抖如篩糠,她咬緊牙關,拒不承認,“我沒有,你爸死的那天,我根本就不在國內。”
“是麼?”
“泰哲,是不是葉橙那個賤人跟你說了什麼?你相信那個野種是你的孩子就算了,你還要相信她挑撥我們母子的關係麼?”穀玉騰一聲從太妃椅上站起來,怒聲喝斥道。
佟泰哲保持原來的姿勢,靜默了好一會兒,他才站起來,聲音裏充滿了失望,“媽媽,我說過,小魚兒是我的孩子,您侮辱他就是侮辱我,還有,橙橙什麼也沒說,您不要把什麼事都往她身上推。您自己做過什麼,您心裏比任何人清楚。我來,隻是想告訴您,無論您當年做過什麼,我是您的兒子,我再痛心,也不會將您送去坐牢。”
佟泰哲說完,轉身就走。
穀玉看著他走出院子,看著他背影消失在門前,她全身無力的跌坐回椅子上,怔怔地看著遠方,回憶如潮,向她襲來。
三十幾年前,知青下鄉,她跟白磊一見鍾情,不久後,突破了男女之防。白磊家世平平,而穀家,當時在城裏算是數一數二的大戶。
父母看不上白磊,生生拆散了他們,白磊遠走他鄉去打拚事業,而她珠胎暗結,也因為傷心過度而流產。
第二年,蓉城第一豪門佟家大公子佟宏偉招親,佟宏偉對她一見鍾情,向她父母下聘,她不得已隻能嫁給佟宏偉。
然而新婚之夜,佟宏偉發現她不是處子之身,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碰過她,但是就那一夜,她懷上了佟泰哲。
她與佟宏偉的婚姻,在最初那幾年,都是在相互折磨中度過的。她生了泰哲之後,佟宏偉不顧她剛生產,強行與她同房,那幾年,她過得生不如死。
卻因為她不貞在前,隻能將這些屈辱咽在肚子裏。直到她在一次酒會上,重遇了當年的初戀情人白磊。
那時候白磊已經小有成就,風度翩翩的,再次打動了她的心。她拋棄綱常,重新投入白磊懷裏,與他保持著地下情人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