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張文正履任吏部尚書之後家裏的客人可以說是絡繹不絕,張玲兒也不得不規規矩矩地穿上裙子如此才不失了大家閨秀的體麵,她不知道爹爹怎麼就突然受了皇帝陛下的賞識,但她從心底裏替他高興,畢竟他有了施展抱負的舞台。就連小乙也變得神氣起來,宰相門前三品官可這話不是說著玩的,各級官員能否見到新任吏部尚書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張小乙的態度。
隻是今天來的客人有些特殊,穿著一件大大的鬥篷遮住了他麵容,從後門偷偷遛進了張府,小乙畢恭畢敬地把他引入正堂,這是一次安排好的會麵,張文正早已等候在那裏。
隻見來人掀開鬥篷,趙允那略帶稚氣的英俊臉龐出現在張文正麵前。後者趕緊跪地,壓低聲音說道:“微臣叩見皇長孫殿下。”
受寵若驚的趙允趕忙扶起張文正,緊緊攥住他的手臂急切地說道:“先生救我!”
“殿下何出此言,快快請坐。”張文正剛要伸手讓座。
隨後讓張文正驚詫的一幕出現了,趙允突然徑自跪在張文正麵前,滿眼含淚地說道:“求敬山先生救救趙允,滿朝文武我隻能相信先生了。”
“殿下折煞老臣了。殿下有什麼需要老臣做得,必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情緒平複的趙允在張文正的攙扶下緩緩起身,他開口說道:“我想讓你幫我除掉胡玉。”
聽到這話的張文正沒有立刻回答,隻是疑惑地偏了偏腦袋。
“滿朝文武都以為我與四皇叔鬥得天昏地暗,殊不知真正和四皇叔爭奪皇位的不是我,而是那奸賊胡玉。”趙允解釋道:“他為了能日後大權獨攬把我推在前麵,日後我當上皇帝便是他的傀儡,先生或許還不知道如今滿朝文武過半數的大臣都是胡玉的爪牙,如今我勢單力薄,要麼死在自己親叔叔手下,要麼在胡玉控製下做個傀儡皇帝,放眼朝堂之上敢跟他們二人對立的除了敬山先生您便再無他人,我這才冒險拜訪先生,想請您出山主持大局。”
出乎趙允的意料,張文正聽到這話居然笑了,他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天,隨後帶著笑意問道:“難道聖上提拔我的意思,殿下看不出來?您真是妄自菲薄了,你是有一個最大的靠山而不自知啊!當今天子乃是千古聖主,豈會讓您任人魚肉?您就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趙允含淚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中年人,他拜了三拜,“先生大恩,沒齒難忘。”
當他再次抬頭時,卻看見一個美若天仙的姑娘捧著一盒點心站在張文正身側,見趙允露出疑惑的表情,張文正趕緊解釋道:“這是小女,張玲兒,玲兒還不快拜見長孫殿下?”
看出神的趙允這才回答道:“不妨不妨。”
這女孩即便是在百花爭豔的後宮之中也算是絕色,不僅身段婀娜,相比於那些整日裏隻知道爭風吃醋的妃子們多了幾分嬌憨,趙允一見傾心。
“見過長孫殿下。”張玲兒行了一禮,而後打開食盒把裏麵點心一樣一樣地取出來擺到桌子上,一切收拾停當這才走出屋子並替張文正把門關好。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趙允終於回到了馬車上,上麵除了馬夫還有一個身著道袍的中年人,此人正是青梅道人,“張文正這邊什麼意思?”
“目前看不出什麼破綻,姑且當做自己人吧。”原本滿麵愁容的趙允剛一上車便輕輕擦去淚痕,神態恢複如常,而後掀起車簾一腳,衝前來送客的張文正擠出一個笑臉,馬夫駕車揚長而去。
呆立良久的張文正嘴角輕輕勾起,屬於他的時代終於來了。
當聽說慶陽湖裏那頭玄龜的死訊時,趙彰感到一陣的天旋地轉,他萬萬也想不到那頭護佑皇後的玄龜竟然會在這個時候一命嗚呼,傷心,狂怒,悔恨一瞬間湧上心頭,一口鮮血噴出,嚇得一旁的汪震顧不得規矩緊走兩步上前扶住趙彰。
“聖上保重龍體。”汪震壓低聲音地叮囑道。
前來彙報情況的劉叢峰戰戰兢兢地跪在趙彰腳下,一句話都不敢說。
終於,趙彰胸口起伏漸漸平靜,他略帶疲憊地問道:“查出死因了麼?”
“還……還沒有。”
“你不是號稱神算無雙嗎?三天之內你若是找不出死因,就囑咐你們欽天監一應官員都把遺書寫好吧。”趙彰說這話時,語氣平靜地嚇人,但劉叢峰相信他絕對說道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