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從道衍的目光中第一次看到了自信,決絕,已經難以名狀的悲壯。他知道這是在拿命賭,“好,走著!”
兩人一貓一前一後步入了竹林,剛一進去燕飛就發現這個竹林遠比他想象的要茂密,裏麵伸手不見五指,“兄弟,不對啊,咱們是不是上套了?”
而此刻的道衍沒有功夫回答燕飛,他止住腳步再望向來時路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找不到了,“迷魂林?”
“迷魂林是啥?”燕飛撓了撓頭,他已經徹底放棄思考了,幹脆就跟著道衍溜達便是了。
“奇門陣法中的一個小陣法,嵌套在大陣之中增加破陣難度。”
燕飛抱起雙臂,搓了搓,說道:“咋出去?怪冷的,已經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了。”
“這陣法難度不大,破解頗耗時間,但這也說明剛剛的選擇沒錯,不然他也不會設這麼多機關。所幸這種陣法一般不夠牢固,暴力衝出去就好,大黃看你的了。”
隻見一隻伏在燕飛肩頭的大黃翻身躍下,一瞬間顯出她的原形,隨後揚起利爪重重揮舞,隻見空中靈氣被壓縮成肉眼可見的漣漪,超前直飛出去,而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破碎聲,一道月光再次射入竹林,這迷魂林被輕鬆破除。
此刻燕飛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另外一個院子,這裏的情況與剛剛的那個截然不同,不再是胡府的後花園,而是一個頗具規模的練武場,恐怕是給胡府中私兵居住之地。
“壞了,中計了!”
與此同時張家大院裏麵,張文正和郝思晟對麵而坐。
“不過,講講這奇門陣法的奧妙,我倒是也不避諱。這樣吧,我就給你說說胡玉胡大人府上這八門戮龍陣的玄機。”郝思晟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他眼中閃出一絲嗜血的興奮。
“這陣法乃是我門派中的不傳之秘,要說找到三個生門原本難度並不算很大,但是這奇門之術講究變通,這看似簡單的八門戮龍陣實則每一個宮中都嵌套著逆行的六爻誅仙陣法,也就是說哪怕找到了八門陣法的生門,進到了吉位,破陣者還是需要再破一個六爻誅仙陣。這一來一回所花費時間至少半個時辰,而中間借用龍脈的推動,陣法的吉凶轉換,破陣者必定被困在其中。”郝思晟似乎是在陳述一件與他毫不相幹的事情,而後緩緩抬頭,玩味地看著張文正鐵青的臉色,緩緩說道:“破陣者,必死無疑。”
張文正強壓自己激動地情緒,他的臉色漸漸恢複,出乎郝思晟預料之外得他嘴角竟然悄悄勾起,“都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鄒狗,可即便是天道也要給人留下一線生機,否則便會讓世間萬物徹底崩潰,所以這‘必死無疑’四個恐怕言之尚早。”
“大黃,上身!”燕飛眼見情況不妙顧不得多想趕緊抱起身邊的道衍一躍而起,剛剛離地,隻見他倆剛剛站立的地麵裂開,形成一張巨口想要吞噬掉剛剛站在那裏的兩人,燕飛冷汗直往外冒,剛剛他若是反應慢上一彈指那麼兩人一貓必定葬身在這深淵巨口之中。
“我的個老天爺,這他媽什麼玩意兒?”燕飛空中靈巧地一個翻身就要往下落,這樣下去一樣會掉入深淵之中,情況緊急他也顧不得是否有反噬了,懷裏抽出一張靈符朝空中一丟喝道:“蠱雕,上身!”
隻見一道猩紅光華一閃而過,燕飛感覺到渾身一陣如萬箭穿心般的劇痛,與此同時身上力量驟增,一對巨翼從背後伸出揮動幾下終於是止住下落的身形停在了空中。
一口鮮血噴出,這是來自那頭千年蠱雕的反噬。
“你沒事兒吧?”道衍看到燕飛臉色慘白趕忙關心道。
燕飛擦了擦嘴角的獻血撇嘴道:“小意思。”
“這是六爻誅仙陣,郝思晟實在太陰險了,引誘咱們進入生門,而後在生門之中再布上一個陣法,如此一來拖延破陣時間,哪怕最後找到陣眼。龍脈也會推動陣法再次運行更改吉位。”
燕飛問道:“咱們還有救嗎?”
“得看外麵阻礙龍脈的那位高人能攔截龍脈多長時間,如今他已經擋下一次龍脈的衝擊如果再次阻攔恐怕會死無葬身之地啊。”
其實燕飛心裏更加明白,龍脈運行關係一國氣運,他請了老劉來想辦法擋住龍脈,他也坦言即便是他親自出手也隻能擋住一次八門陣法的變更,第二次他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