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嫿月跟著佩蘭進了冷宮,便看到房簷下,一個穿著白色褥衣的女子蜷縮在牆角,衣裙邊染了血跡,爬滿了螞蟻蜈蚣蟲子,遠遠地,便聞到一股怪味,那些蟻蟲正在啃食著她。
“……”蜷曲著的女子已經神誌不清,一頭亂頭遮住了臉,嘴裏發出奇怪的聲音,她的舌頭頭被割了。
淩嫿月的眼色深了些,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卓遠映,她穿著一身紅衣,披著白色的羊毛披風,美豔的眉間多了一些陰狠之色。
她曾經鮮衣怒馬,馳騁韁場,那麼明豔英氣的女子,如今變得如此陰險毒辣。
佩蘭一看到自家的主子變成了那個樣子,便撲了上去,哭道:“娘娘,你怎麼了?”
蘭妃本來就害怕,突然被拉住,便慘叫了一聲,聲音卻哽在喉嚨裏,她推開佩蘭,倒在一旁。
佩蘭見狀,便上前來,向淩嫿月跪求道:“娘娘,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
小羅見佩蘭大呼小叫,便翹著著蘭花指指了指她,“退到一邊去。”
淩嫿月走上前去,卓遠映看著她,豔麗的眸光裏溢著明亮的光芒。
“映妃娘娘,”淩嫿月的目光盯著她凸起的小腹,“冷宮這地方晦氣,就不怕你腹中的孩兒被衝撞到嗎?”她嘴角溝起一絲憐惜,“如今皇上子嗣不多,每一個皇子可都是國家的希望。”
卓遠映聽她這麼一說,眼底突然明亮起來,是啊,自己現在可是名正言順的皇妃,自己的孩子出生了,就是皇子,不管怎麼樣,她都得為這個孩子打算。
她情不自禁摸著自己的小腹,腹部突然傳來一點動靜,腹中的胎兒已經有胎動了。
她抬起頭看著淩嫿月,嘴角浮起爽快的笑意,“德妃娘娘來了,這裏還有什麼晦氣。”她看向蘭妃,“看她這麼生不如死的活著,德妃你一定想幫她一把吧。”
淩嫿月冷笑了一聲,“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看蘭妃如今的樣子,手筋腳筋都已經被挑斷,聽佩蘭說她被帶到這裏三天了,她已經受盡了酷刑,這個時候,卓遠映把自己叫到這裏來,一定沒安好心。
那日衛綏被殺,卓遠映無計可施,又想到那天她把秦殤交給蘭妃,蘭妃卻把秦殤放出宮去,還故意瞞著她,才讓秦殤有機會殺死衛綏,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在蘭妃身上,便把她抓到這裏狠狠折磨。
本來把蘭妃折磨成這樣子,她已經對她失去了興趣,但想到淩嫿月破杯了賢妃娘娘的封後計劃,便心生一計,把她請到這裏。
“想求德妃姐姐救救蘭妃啊,你看她多可憐。”卓遠映向佩蘭,眉眼一冷,“還不快把你家娘娘扶起來。”
佩蘭忙去扶蘭妃,她剛一碰到蘭妃,蘭妃便一陣慘叫,聲音哽在喉嚨裏。
卓遠映身邊的士衛見了,忙去幫著佩蘭扶人。
他們將人扶到淩嫿月麵前,楚楚可憐地看著她。
淩嫿月看向映妃,“娘娘可真會抬舉我,我淩嫿月什麼時候變成好人了。”若是換作無辜的人,她會出手相救。但蘭妃是這後宮的人,曾經做過多少齷齪的事,她看都沒有看蘭妃一眼,“映妃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現在要回去了。”
卓遠映看到她冷酷無情的樣子,不由一怔,馬上擋在她的麵前,眉開眼笑,“你既然不救她,為了讓她少受點苦,本宮隻能這麼做了。”她說著,向扶著蘭妃的侍衛遞了個眼色,士衛突然拽起蘭妃,往荷花池裏扔去。
小羅嚇得目瞪口呆,他反應過來,蘭妃已經被扔進荷花池內,她在水裏拚命城掙紮著,雖然舌頭被割了,便仍然能傳來殺豬似的叫聲。
不一會兒,蘭妃整個人都陷進淤泥裏麵,沒了生氣。
所有的人都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小羅怔怔地看著所有的人,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就這樣謀殺了蘭妃。
他的目光落在淩嫿月的臉上,隻見她一臉沉靜如水,神情冷漠麻木,如今,連德妃也變成這樣的人了嗎?
卻見淩嫿月轉頭看著卓遠映,卓遠映卻突然一臉驚恐,大聲喊道:“淩嫿月,你好狠的心,竟然把蘭妃推進荷花池裏。”
小羅一驚,便見映妃娘娘的婢女和奴才們都跟著喊道:“德妃娘娘殺人了……”一時之間,冷宮裏一片喧囂,一隊士衛跑了進來。
卓遠映大聲喊道:“快把淩嫿月抓住,她殺了蘭妃。”
一個士衛上前來,就要去抓淩嫿月,站在她身邊的少陰一抬腳,他便摔進了荷花池裏。
幾人見少陰武功高強,便拔劍圍了上去。
不一會兒,這些人都被少陰踢進了荷花池。
一人揮著劍,向淩嫿月斬下,少陰一伸手,手穿過了他的胸膛,他收回手,手中握著一顆血淋淋的心髒,那心髒在他手中還在跳動,他的眼睛更加明亮奪目,映著那一身紅衣,說不出的邪魅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