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不到,淩嫿月的一顰一笑皆在腦海。
阿奴剛進院子,慕容止修長的手指按在琴上,“阿奴,你又出去了?”
“公子……”阿奴上前來,坐在慕容止的身邊,“公子,咱們回月華山吧,阿奴好久沒回去了,想家了。”
慕容止沉默了會兒,“阿奴,你收拾行李,明天就回月華山吧。”
“真的嗎?”阿奴興奮地看著他,他找過淩嫿月,看她的樣子,是公子緣份已盡,如今公子眼睛看不見了,回到月華山,就可以好好照顧公子了,“我這就是去收拾行李。”
阿奴剛走到門口,臉色便凝重起來,他轉過頭來看著慕容止,“公子,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慕容止微微抬頭,一片海棠花瓣落在他如墨的發間,他的聲音淡淡悠悠,“我在這裏過得很好。”
阿奴眼睛一紅,公子整日閑坐,他雖然不說,他卻是知道的,阿奴生氣地跑出院子。
一個柔美的聲音便傳了進來,“容止哥哥是在等姐姐回心轉意嗎?”
莫嫦曦走進院中,一襲月白流水裙迤邐而下,拖過門檻,“但那些回憶終是太短,你要如何渡過漫長的一生,你是神,你有漫長的生命。”
慕容止坐直了身,抬頭迎著門口的方向,眼波瀲灩溫柔似水,“是桃花來了嗎?”
莫嫦曦站在他前方,看著海棠花下的人,雍容華麗而不失清雅脫俗,雖然瘦了一圈,眼睛也看不見到了,卻仍然是她最愛的樣子。
“是啊,我每天都來看你,慕止哥哥。”莫嫦曦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桃花,你這又是何苦。”慕容止站起來,背對著莫嫦曦,迎風而立,花瓣在他周身輕飛,“桃花,我的一生其實沒那麼漫長,如今我已經徹底違背了誓言,那些回憶,夠我渡過餘生了。”
“我不允許!”莫嫦曦厲聲道,她站起來,死死地抓著慕容止的手腕,歇斯底裏。
慕容止轉過身來,笑了笑,“世間萬物自有天道法則,我的時間不多了,桃花,你還有大好的前程,好好去過屬於你的人生。”
莫嫦曦隻覺自己握著的手冷若寒冰,她怎麼都捂不熱,半晌,她的聲音也變得冰冷,“容止哥哥,你真要這麼做嗎?”
慕容止轉過身去,迎著風,“這一切都是天意,”他的嘴角浮過一絲自嘲,“我雖是神,但神也是人。”
莫嫦曦豔麗的容顏裏漸漸浮起一絲殘酷的笑意,她看著立在自己麵前的身影,他隻想用對淩嫿月的回憶來了此殘生,而自己,不過是他人生的一個過客,毫不相幹的人。
不,她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半晌,她說道:“容止哥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她向外走去,腰間的玉佩落地青石上,發出叮嚀的響聲。
“你的玉佩掉了。”慕容止說完,卻沒有回應,原來慕嫦曦已經出了院子。
他試著往前走了幾步,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玉佩,這玉佩是他用寒月石為莫嫦曦做的護心石,能保她一世平安,他忙追了出去。
莫嫦曦出了院子,穿過回廊,剛進入大院中,便看到淩嫿月迎麵走來。
她迎上去,雍容的笑容裏帶著幾分恨意,“你終於還是來了。”
淩嫿月靜靜地看著她,鳳眸幽幽,端莊明豔,“你等了這麼久,我是再不來,誰陪你唱這出戲?”
莫嫦曦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很快,她的聲音如凝成的冰晶,聽起來清冷、無情,“是啊,這出戲,我唱得好苦。”轉瞬,她的聲音又柔和了些,“其實你不應該放棄容止大哥,那場婚禮,隻是一場戲。”
淩嫿月一怔,隨即,她的眼底閃過一絲警惕,莫嫦曦的目的,絕對不是告訴自己她與慕容止之間清清白白,要撮合自己和慕容止的。
莫嫦曦繼續說道:“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愛容止哥哥,我的夢想就是成為他的妻子,他隻是為了實現我的夢想,哪怕隻是一個虛假的幻象。”
“若你真對容止哥哥有情,就不該誤會他,拋棄他。”
淩嫿月靜靜地聽著,她隻想知道莫嫦曦到底要做什麼。
莫嫦曦見淩嫿月異常冷靜,突地轉得歇斯底裏,“你的心裏,可曾有過他?”
“沒有。”淩嫿月一臉無情,鳳眸染著霜色,“我的心裏從來沒有過慕容止,我是亡靈之海的亡姬,我是亡神,而慕容止是月帝,黑暗與光明不能共存,我不可能愛他。”
她的話剛落音,一襲月白的身影從拱門裏走出來,慕容止周身散發著月的光輝和清冷,漆黑的眸子沒有焦點,卻散發著毀天滅地的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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