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我發現黃玉給我戴的那顆蜻蜓眼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為了這,我找遍了病房裏的每一個角落,甚至懷疑是不是殷薑拿了!
殷薑隻是冷眼看著我找來找去,輕視地說:“不就是一顆珠子嗎?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沒什麼稀罕的。更何況還是一個假貨。”
我很煩惱:“你知道什麼啊,關鍵是那顆珠子不是我的,是黃玉臨時給我戴著驅邪的,我拿什麼還給她呢?”
“驅邪?有了我你還要驅什麼邪?她要是真讓你還她,我幫你找一顆真正的蜻蜓眼來還她,夠不夠?”
我“嗤”了一聲,真正的蜻蜓眼,他還當蜻蜓眼是他自己的玩物啊。要想再弄到一顆蜻蜓眼有多難他不知道吧?還說得這麼不值錢,那是蜻蜓眼,不是玻璃彈珠!
好在黃玉沒有怪我,聽說蜻蜓眼不見了,也隻是大咧咧說道:“丟了就算了,反正那東西也是無意得來的,沒什麼可惜的。再說又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可是一定要你賠啊!”
她這麼說,我的心裏好受多了,於是笑嘻嘻地說:“丁子越說要賠你一顆真正的蜻蜓眼你要嗎?”
“要啊,有真的我幹嘛不要?好幾百萬了,嘻嘻!”
當然,我們誰也沒把這話當真,就是過個嘴癮說完就忘了!
三天後,我陪著黃玉去醫院做人流。
這是一家專門進行無痛人流的醫院。
之前,黃玉已經進行過預約,不過真正開始等待的時候,我們的心情還是有些緊張。
我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雖然這裏來往的護士和患者都是女人,可是總覺得他人看自己的目光好像要扒了人的衣服一樣赤/裸裸地。讓我覺得十分不適。
這家醫院就好像一個大盒子,無論是走廊還是醫生辦公室,連一扇窗戶都看不到,見不到一點陽光,到處都是冰冷的日光燈。雖然明亮,可是感覺死氣沉沉地。
坐著無聊,我給黃玉發了句消息:感覺這裏的護士好像吸血鬼一樣,臉上沒有半點顏色,慘白慘白的!
我搗了搗黃玉的胳膊,示意她看。
她見了,掃視了周圍一眼,抿嘴一笑,打出一行回複:這裏的燈光都是冷光,你自然覺得嚇人。不過這裏連個窗戶都沒有,我都覺得覺得呼吸不過來,好悶!
我又打出一行話:我怎麼覺得看他們的臉都黑黑的,好像要倒黴一樣!
黃玉:越說越嚇人了,難道這裏做多了流產手術,胎兒怨氣也很多?
我:姐姐,我膽子小,你別嚇我!
黃玉:嘻嘻,嚇到你了吧!
我:還要多久啊,我感覺等了很長時間!
黃玉:才等了十幾分鍾而已,應該快了吧!
好在這時候,穿著綠色護士服的護士叫著黃玉的名字讓她進去。
黃玉忐忑地對我擺擺手,微微對我牽了牽嘴角,笑容勉強又傷感。
我對她握握拳,示意她別害怕!
她進去了,我坐在外麵等待,這裏雖然很安靜,可是還是有嗡嗡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這些聲音好像鬼魅,細碎而混亂,每一個音符都難以辨認。好像閑言碎語,又好像惡意詛咒。
我鎮定心神,左右張望,可是除了不時走過的綠衣護士叫喊著病人的名字,再就是醫生診斷後對病人的說話。再沒有其他的異常了!
隻是我的心裏還是充滿了不安。
好在黃玉很快就出來了,攙扶著她的護士將她送到我身邊坐下,遞給我一個一次性的塑料圓盒,裏麵裝著一團粉紅色的肉肉。
護士丟下一句話:“這是她的東西。”然後轉身喊著下一個病人進去。
在她們眼裏,這些已經司空見慣,成為了每天例行的公式。
手裏捧著這個圓形的盒子,我哆嗦得差點手滑掉到地上,隻覺得心裏害怕極了!
這個廉價到幾毛錢的小盒子,裝著一個胚胎,一團肉,一個生命!
我怯怯地抬眼看黃玉,她麵無表情地盯了一眼,然後伸手拿了裝進了自己的包裏。
“回去我們埋了它吧,好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她這樣對我說。
黃玉請了一周的假臥床休息,寢室裏另外兩個女生對於黃玉的事情心知肚明。如今這個時代,大學生同居流產是常事,沒必要為這個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