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宇靜靜閉上雙目,一縷神念悄然擴散之下,迅速一分為二,二分為四,盡數融入前方牆壁內的符文之中。
這數縷神念,就像是李天宇的一雙雙眼睛,直接進入這牆壁符文內部世界,追本溯源。
但神念剛一進入內部,李天宇的眉頭便既緊緊皺起,這符文內部世界,竟然比之想象的還要複雜得多,乃是由無數蜘網般的金黃色細線連接而成,層層疊疊,縱橫交錯之下,一眼望去,立刻有一種頭暈目眩之感。
若僅僅如此,倒也不至於讓李天宇如此為難,更為可怕的是,那金黃色細線的數量,異常之多,完全可以用彌漫天地來形容。
每一根細線,其內都蘊含著不同的道和規則之力,若想破之,必須逐一勘破才行。
“若要破掉這麼多的阻礙,從此地脫困而出,憑我現在對規則的領悟能力,沒有個上百年的時間,絕對無法辦到,但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若在這蠻獸荒原呆的時間超過了百年,武神殿殿主定會誤以為我帶著逆劫鼎逃走了,到時候遷怒於我所有親人和朋友們的話,必會將他們盡數屠戮以泄憤,這可如何是好?”一縷濃濃的焦慮湧上心頭,李天宇眉頭已經完全皺了一個大大的“八”字。
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李天宇便有足夠的信心能夠逐一勘破這些蘊含道和天地規則的細線,從而離開逆劫鼎,脫困而出,但這時間,卻不是一年半載,也不是三年五載,而是極為漫長的上百年。
李天宇本就在這蠻獸荒原內呆了五十多年,若是再呆上百年的話,那就是一百五十多年了,如果這麼長時間內,武神殿殿主沒有得逞所願,取得逆劫鼎的話,到時候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誰也無法預料。
李天宇伸出右手,痛苦的摸了摸腦袋,這個時候,他感覺自己是那麼的無助,內心的擔憂之情,仿若滾滾浪潮,一波高過一波,將他的心,瞬間撕得粉碎。
李天宇自問,自己絕非聖人,其修煉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成為萬人敬仰的救世主,而僅僅是為了保護自己和親人朋友們,不受強權的欺壓和淩辱罷了,若是親人和朋友全都沒了,他的修煉,還有什麼意義?
一念至此,李天宇更為痛苦,雙目中紅光迸射,忍不住仰首發出一聲高昂至極的咆哮,轟隆隆音波回蕩中,整個逆劫鼎內部空間世界,立刻隨之猛然一顫。
發泄完畢,李天宇感覺內心舒坦了許多,但這擔憂之情,卻仿若跗骨之蛆,始終彌漫心頭,無法消散。
“眼下擔憂也是無用的,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百年後,武神殿殿主將仇恨發泄在我所有親人和朋友們身上,膽敢傷害他們一根汗毛,我在此發誓,定將她碎屍萬段,使其靈魂永遠無法進入輪回!”雙目凶芒暴射中,李天宇緊握右拳,咬牙切齒的喃喃嘀咕了一句。
如今的他,被困在這逆劫鼎內部空間,已經無法多想,隻能盡快勘破這符文中的道與規則之力,從而脫困而出。
一念至此,李天宇目中再次迸發出不屈戰意,整個人的精氣神瞬間達到巔峰。
“呼呼!”神念操控之下,那數縷神念,立刻化作一雙雙金光閃爍的眼睛,仔細觀察著符文內部世界的每一根細線,研究其內蘊含的道與規則之力。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又是三年過去。
在這逆劫鼎內部空間世界,李天宇已經足足呆了六年之久了。
此刻的李天宇,雙目之中盡是血紅色細絲,就像是從未休息過一般,一頭黑發,更是變得亂糟糟的,披散之下,將整個臉龐遮蓋了大半。
與此同時,在李天宇眉宇之間,始終帶著一絲濃濃的憂慮之色,眉頭在這三年來,從未舒展過。他的臉色,亦是變得煞白如紙,沒有半點血色。
曾經挺拔的身軀,現在卻完全改變了模樣,就像是一具幹屍似的,那襲白袍穿在身上,顯得空蕩蕩的,一根根骨頭極為顯眼的從白袍之中凹凸而出。
俗話說得好,狗急了都要跳牆,人一旦被逼急了,那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為了盡快脫困,整整三年內,李天宇不眠不休,從未間歇對符文內部世界的研究,使得其身心,皆都達到了極為疲憊的地步,有時候撐不住了,李天宇便會以燃燒精血為代價,迅速恢複修為,繼續研究,逐一勘破每一根符文細線,完全一副拚命三郎的姿態。
雖然身心皆受到極為嚴重的損傷,但李天宇那布滿紅色血絲的雙目深處,卻閃爍著極為明亮的堅毅之光,他此刻隻有一個目標,那便是不顧一切,盡快勘破符文奧妙,脫困而出,爭取能夠救出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們。
李天宇現在的情況雖然極為糟糕,但在這三年內,通過對符文內蘊含的道和規則之力不眠不休的研究,他獲得的好處,也是異常巨大的,特別是對規則之力的領悟,正在突飛猛進著,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地步,隱約中,他能感應到,自己的修為,似乎有了突破的跡象,隻需一線契機,便能一舉進階到陰陽交泰層次中期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