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珣？你怎麼在這？”
他的身後傳來一聲略帶奇異的問句，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顧北珣應聲回頭，卻發現來人竟是他的老熟人。
他先是勾唇一笑，回應道，“江總，這話我倒應該來問問你。”
江修然握著一杯香檳走上前，背後跟著他冒失的秘書小齊。小齊在對上顧北珣靜如鷹隼的眼眸的那一刻，頓時背脊發涼，全身發顫，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顧北珣興致缺缺地打趣，“江總，你的秘書看上去很怕我？”
江修然瞥見小齊故作冷靜卻弄巧成拙的儀態，輕拍了拍他的背，“小齊，你先下去等我。”
小齊顫聲，“可、可是江總裁……”
“沒事，你走吧。”
得到江修然一再的“逐客令”，小齊才甘心舍下自家總裁，三步一回頭地離開。
“你的新秘書倒是有意思。”顧北珣輕笑道。
“那也還是不及慕聞有意思。”江修然輕啜一口香檳，與顧北珣立於同一角度，俯瞰著腳下的巴黎夜景，沉聲問道，“七七呢？”
“今日拉著我逛了一日的巴黎，累得先睡著了。”
“她從以前就很想來巴黎，興奮也是正常。”
這時，江修然無意瞥見顧北珣左手上的鑽戒，心裏突感一陣絞痛，表麵仍保持端莊冷靜的笑意，假裝隨口一問，“訂婚戒指？”實則在意得要命。
顧北珣抬手，柔情脈脈地看了一眼他的戒指，“嗯”聲點頭，個中含義，不言而喻。
江修然暗自垂眸，借著香檳微醺的酒氣，接著又問，“多久結婚？”
“等處理完七七記憶的這件事。”顧北珣微微側過頭，“你會出現在這裏，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顧北珣心裏已經篤定了江修然到來的目的，多說一句也是客套。
江修然抿唇一笑，“是啊，不過現在看來，我是逾越了。”
“無妨，我不會吃醋。”
“哦？顧總如今對自己這麼有自信了？”
顧北珣一語雙關，“我不是對自己自信，是對七七有自信。”
既點明了他明麵上表達的內容，也明明白白地告訴了江修然，葉七七是不會喜歡他的，讓他早些死心。
說不受傷，那是假的。
但江修然早已久病成醫，百煉成鋼。他的堅持一直都在延續，否則也不會千裏迢迢地來到法國。還自討苦吃地與顧北珣正麵相對。
“不過，說到七七的記憶這件事，我倒是有些疑慮，”江修然客觀道，“你應該知道那家唯一能生產貝殼的化學工廠。我前些日子派人去查過它的底細，可在這個過程之中——”
“在這過程之中，你一再遭到了一股神秘勢力的阻攔，是麼？”顧北珣接著說完了江修然想說的話。
“是，莫非你也是如此？”
兩個男人的視線相對，兩束陰鶩冷漠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沉默淋漓盡致地代表了他們各自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