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卷五:12(1 / 2)

安文卿神色有異, 顯露出幾分窘迫:“在京城的十幾年裏, 我和盈盈算是一同長大, 她似乎……對我有情。”

“哦。”一個語氣詞,被顧玄弈用九轉十八彎的語調感歎出聲,吃味道,“原來是青梅竹馬。”

安文卿更加窘迫,急急辯解:“我真的沒喜歡過她, 我、我一直都覺得她像男孩子, 隻是當普通朋友一般,偶爾見上一麵罷了。”

顧玄弈會錯意:“沐小姐長得像男人?”這倒是個新鮮事。

安文卿瞪他一眼, 解釋:“盈盈容貌娟秀, 雖稱不上傾城之顏,但已經是尋常女子所不能及。我們自小相識, 卻隔了近十年未見,待我再遇她時,她一身男裝,還貼了滿臉的絡腮胡須,形容舉止都粗獷至極,以至於後來她以女子裝扮示人,我都無法將那個野蠻人形象從我腦海裏剔除。”

顧玄弈覺得有趣,輕笑:“倒是個有趣的女子。”

安文卿感歎道:“是啊, 她家世好,容貌佳,性格更是分外有趣, 我和她在一起,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如今她……我又怎敢毀了她的後半生,她值得更好的男子去嗬護她。”

安文卿這番真情流露的告白,顧玄弈聽進心裏滋生出一株名為不安的芽苗,緩緩吸收著醋意長大,輕喚一聲安文卿:“子晏,你……”多少還是喜歡她的吧。

不能問明白,問明白了,對於自己和安文卿,都會在各自心裏割開一道痕跡,不痛,但就是礙事,在那裏時刻提醒著他們有這條隔閡。

顧玄弈改口:“你既然已拒絕,為何你父親還在籌備那些事?總不可能是為你弟弟謀劃親事,他才幾歲。”

安文卿無法回答顧玄弈的提問:“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那些物件裝在箱子裏,父親說隻是些鄉土特產,此行出門是去拜訪舊友。”

顧玄弈無奈歎氣:“看來,隻能等你父親回來後才能清楚,他這一去,到底是為何事。”

“我這個做兒子的,果然還是猜不透父親的心思。”安文卿苦澀笑著,“你這麼一說,我突然不敢肯定他是不是真的替我回絕了,萬一他此處當真是去替我提親,弦之,我們該怎麼辦?”

“見招拆招。”

顧玄弈說得篤定,此時波瀾不驚的態度給予安文卿信心:“但願事情沒我們想的那麼糟。”

等安父回來的日子,度日如年。

可真等安雨霖回來,安文卿躊躇在原地不敢上前去質問自己的父親,安父自然遠遠就注意到在門口迎接的安文卿,等近了些,拍拍安文卿的肩膀,一言不發往府裏走,眼裏眉梢皆是喜色。

安文卿突然有了勇氣,轉身問他:“父親,您此行到底是去做了什麼?”

反正事情已經定下來,安雨霖淡定許多:“我也是為了你好。”

即使心裏早有預感,安文卿仍舊覺得無法接受:“不顧我的意願,擅自替我決定,攀附沐家,當真是為了我?!”說到最後,語氣激動。

安文卿這番態度和話惹得安雨霖不悅:“這事落到誰頭上,都是天大的好事。你是覺得自己以後能娶皇親國戚還是什麼國色天香的女子,這門親事竟還入不了你的眼?”

安文卿步步後退,心裏已有了主意:“我親自去退這門親事,現在,還為時不晚。”說罷,轉身疾走。

第一次看到安文卿如此忤逆自己,被氣得一時怔在原地說不出話,等他讓人去追趕安文卿將他帶回家,人已經不知所蹤。

是夜,趁著天黑,顧家的馬車從顧府後門出來,買通守城的守衛,出城一路北上。

馬車內,安文卿神情落寞,顧玄弈將人拉過來坐在自己身邊,以便安文卿倚靠著自己的肩膀:“別想太多,早點睡。”

“事到如今,我怎麼還睡得著。”安文卿抬臉看向顧玄弈,“父親前腳帶著聘禮提親,我後腳去取消婚事,沐家長輩怕是要……”

輕撫安文卿的長發以示寬慰,顧玄弈說:“所以,取消婚事這事不能由你去跟他們說清楚。聽你之前所言,沐二小姐不是不講理的女子,你要是將我們的情況如實相告,她必定不會為難你非要你娶她。她自己反悔你和她的婚事,對沐家而言何嚐不是件更好的事,到時候沐家對你不會生厭,反而會有愧疚之心。”

安文卿長歎一聲:“也隻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