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俢坐在桌前正溫書,看到葉瀾他們跑進來,鼻子皺了一下,“今天吹得什麼風,葉二少爺竟然自己來找我習書了?”
“習書?”葉瀾眨眨眼,繼而羞赧一笑,“其實不是為了學習。”
“我便知道。”沈俢輕微歎了下氣,“怎麼?”
“老師,哥哥最近有沒有給你寫信?”
“信?”沈俢想了下,打開書桌上的一個匣子,朝裏麵翻了翻,竟都是葉滄寫給他的信,每封都平整幹淨,好像不曾拆過似的,又好像每次拆開又都小心翼翼地重新裝了進去,“最早的也是半月前的了。”
“半月前,”葉瀾想了下,“他在信裏說什麼?”
“當時戰事膠著,攻城很難,所以他也隻提了寥寥幾句。”
“這……” 葉瀾更覺得蹊蹺了。
半月前還攻城不下,過幾日就要回師,這是正常的決策嗎?
沈俢看葉瀾的眉頭緊皺,便問,“究竟怎麼了?”
“啊,我娘親剛剛同我說,哥哥馬上就要回來了。”
“什麼?”沈俢的樣子有點緊張又有點驚喜。
“就在四日之後,娘親定了長街上的樂善酒館,到時我們就在那看著哥哥帶著軍隊從街上過,肯定特別威風。”
“是啊。”沈俢抿嘴,不再說什麼。
葉瀾想起沈俢對葉滄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也就沒再久留,帶著蕭崇就出去了。
“我們要不要去問問梁邱,他肯定知道因果。”
“還去暖香閣?”蕭崇對這個地方可都是陰影。
“今天是談正事的,當然不能去那裏。”葉瀾道。
……
“這是軍務,我從何得知。”梁邱倚在茶館二樓的欄杆上,他身邊梁肆正為梁邱、葉瀾二人斟茶。
“可我總覺著這其中有什麼貓膩似的。”
“真說這城中倒是有點不和諧的動靜,”梁邱把茶杯端起來,他眼睛瞟了眼蕭崇,“其實你更清楚吧。”
蕭崇沉默不語。
倒是葉瀾先驚了,“為什麼蕭崇會清楚?”
“你自己問啊。”梁邱用茶杯指了下蕭崇。
蕭崇看葉瀾用玻璃珠似的眼睛直直瞪著自己,也不得不說了,“聽說城裏的奴隸會有暴動。”
“奴隸?”
“沒錯,而且應該是有組織有計劃的,”蕭崇說到這時用手蹭了兩下鼻翼,“我也是聽其他下人閑聊的時候知道的。”
“閑聊的時候……” 葉瀾不解,“可我為什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他們的事自然不能讓我們知道了,”梁邱打了個哈欠,眼尾掃了一下梁肆,“我們可是榨取奴隸血淚的貴族。”
梁肆還是那張波瀾不驚的表情,明知道梁邱話裏有話,但是毫無反應。
“沒意思。”梁邱也不再意有所指,對著葉瀾挑挑眉毛,“我覺得你哥會提前返回來跟這事也有關係。”
“你覺得城主會想要,”葉瀾斟酌半天用詞,但還是說,“鎮壓他們?”
“必然,”梁邱道,“攘外必須安內,別臨安城沒打下來,自己地盤先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