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山的三座山峰如三支玉筆一般直入雲霄,山峰的半山腰上各自零零散散分布著一些屋舍。盡管此處沒有任何靈脈,但山上卻凝聚著可與昆侖之巔比肩的濃鬱靈氣。
修真界第一大門派天青門,就坐落於此。
天青門中弟子,無一不是經過千挑萬選的人中龍鳳,走起路來,鼻尖兒都是衝著天的。
西側修身峰上山的小路上,卷柏跟在師父身後慢慢走著,一個鼻尖兒朝天的天青門弟子在兩人前麵引路。
卷柏第一次出遠門,見到什麼都很新鮮。
“哇,師父,你看,已經結出靈識的鬆樹!”卷柏扯了扯師父的袖子,驚歎著,“師父師父,你看,一整樹的靈果!”
在前麵帶路的天青門弟子微不可聞的哼了一聲,像是在嘲笑這兩個小門小派來的鄉巴佬。
師父也不在意,隻是輕輕拍了拍卷柏的頭,溺寵地說道:“好了,莫要大呼小叫,多沒規矩。”
卷柏聞言安靜地低下了頭,繼續跟在師父身後走著,可眼睛卻還是滴溜溜地轉,四處瞟著第一大門派的氣派之處。
三人一路從山腳走到了半山腰上,靈氣也愈發濃鬱和純淨。天青門的弟子領著兩人停在一處小院門前,說道:“羽清真人,卷柏師妹,試煉大會開始前,就煩請二位在這裏等待了。”語氣雖然恭敬,鼻尖兒卻還是衝著天。
羽清真人也不在意,帶著卷柏一起拱手道了謝,送走了天青門弟子。
小院兒雖小,可比起羽清真人帶著卷柏修行的地方,還是好上不少。
卷柏一進小院兒就進進出出地來回跑動,不停地發出驚呼。
“哇,師父!天青門在屋子裏準備了靈丹和靈果!”
“哇,師父!天青門在院子裏種的草都帶著靈氣!”
“哇!師父!天青門準備的床都是鑲嵌了靈玉的!”
羽清真人看看天青門準備的這些東西,再看看自家寶貝弟子的歡快勁兒,輕輕歎了口氣,嘴上卻並未說什麼。隻是等著卷柏跑累了,才提醒她每日功課不能落下。
卷柏嘟著嘴,有些不大樂意,卻還是老老實實的盤腿打坐,凝神聚氣。
卷柏悟性不差,還是打還沒記事起就跟著師父修行了。照道理說,哪怕是塊石頭,這個時候也能帶出點靈氣來。可卷柏偏偏體質特異,修煉至今已經一十又五年了,半點修為都沒有不說,甚至還不如普通人。普通人身上好歹也有三兩分的靈氣吊著性命,卷柏倒好,修煉這麼多年,身上半分靈氣都沒有。
羽清真人這次帶著她來天青門,也並非沒有存著借助此地純淨靈氣的念頭。隻是卷柏這等不似活人的體質,也不知此次帶她出來究竟是福是禍。
正自思量間,卻見到自家這個寶貝徒弟又歪歪扭扭地想要偷懶,輕哼了一聲,算作提醒。
卷柏聽到師父的聲音,知道她的小動作已經被發現了,吐了吐舌頭,趕在師父板起臉來教訓人之前重新坐直,老老實實地打坐修行。
打坐,呼吸吐納,凝神聚氣,這些功夫她從小就練,自然是熟練得不能再熟練了。不多時,就已經凝聚了靈氣進入經脈。
隻是和往常一樣,靈氣剛一進入她的經脈,就立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衝散開來,眨眼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從卷柏開始修行起,每次聚氣都是這個結果,所以她也不氣餒,重新呼吸吐納聚集靈氣。
天青門靈氣之濃鬱,遠勝於羽清真人的那個小山頭。何況天青門不止在床上,就連桌椅上也都鑲嵌了靈玉了靈玉,組成了凝聚靈氣的陣法;至於修煉打坐用的蒲團下的地麵,更是用一整塊上等靈玉鋪就而成。而卷柏在失敗了一次之後,也已經完全凝神入定,幾個呼吸之間,她就已經重新聚集了大量的靈氣。
渾厚的靈氣剛剛進入卷柏的經脈,她內體就立刻泛出一股異於靈氣的氣息來。這股氣息和靈氣相撞,頃刻之間就將靈氣衝散。這股氣息卻並未就此停下,直接衝出了卷柏的經脈,以卷柏為中心向四周衝撞過去。
羽清真人就在卷柏一旁坐著,被這股氣息迎麵撞了過來,一時沒有防備,被掀翻在地。
卷柏卻對此渾然不覺,她隻覺得從體內泛出的這股氣息和清冷的靈氣不同,帶著熟悉和溫暖的感覺,讓她不覺沉浸下去。耳邊雖有異響,但想著有師父在旁,萬事無礙,所以也沒有太過在意。
從卷柏體內衝出來的那股氣息,像是自帶著靈識,在與靈氣幾番碰撞之後,竟然合做漆黑的一團,徑直往靈氣最濃鬱的主峰修神峰去了。
天青門掌門道玄真人正帶著大弟子在主峰閉關,原是打算在試煉大會前一二日才出關的。此時被這股氣息衝破了防護陣法,打了個激靈,心中大驚,急急忙忙地帶著弟子出了關,追著這股氣息的去向一路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