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柏和百裏雪心意相通, 對視一眼, 心中都不由暗恨。
卷柏更是懊悔當日在桓城外沒有立刻將道玄真人擊斃, 乃至於今天看著仇人近在眼前, 卻無法替師父報仇。
隻是以祝柔所言,若是她們強行突破, 未必不會成功,但如果真的是人魔兩界的屏障被祝柔引導到了這裏, 她們這樣做, 豈不是要拖累整個人間嗎?
祝柔看著兩人臉上神色漸漸有變, 知道兩人還是不敢將整個人界置之不顧而放手一搏,臉上仍掛著淺笑, 又對卷柏招了招手:“卷柏, 過來呀。”
卷柏暗恨,幾乎將一口銀牙咬碎,卻也隻能退後一步, 被百裏雪拉著離開了。
幾個修真界的長輩又看了一眼站在祝柔身後的道玄真人,哼了一聲, 也隻能離開了。
祝柔看著卷柏和百裏雪都離開, 這才緩步往大殿的主位上走過去。
隻是她才剛在主位上坐定, 就立刻吐出一口血來。心中暗自惱怒,她雖然是女媧留在魔界的精氣所化,但畢竟不是女媧,若論實力,比卷柏還不如。
若不是這一次讓她僥幸發現卷柏留在封妖窟中的濃厚地靈之息, 她也無從將人魔兩界的屏障之力引入天青門大殿。
但這般冒險的做法,幾乎差點讓她支撐不住。又加上方才卷柏和百裏雪合擊而來,差一點就將屏障之力突破,讓她也差一點就形神俱消。
道玄真人並不明白魔尊為何要如此賣力的將人魔兩界的屏障引到這裏來,但是見到魔尊救下他性命,隻是感激不盡。
而大殿中本來是道玄真人正在連夜和其他各派掌門商議人間之事,卻不想被卷柏從中打斷。初時,除了和卷柏交過手的道玄真人之外,幾乎無人相信卷柏竟然能擊破天青門的護山陣法,所以仍舊在大殿中談笑風生。
隻是這樣一番事情折騰出來,眾掌門眼睜睜看著祝柔一副魅惑模樣,而道玄真人竟然還伏身感激不盡,立刻群情激奮。
“道玄,你竟然和魔界的魔頭同流合汙,你究竟知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
“道玄,你之前說要帶領我們進入人間,還天下蒼生一個太平盛世,都是在這個魔頭的指使下作的嗎?!”
“道玄!我們身為名門正派,豈可與你同流合汙!”
眾人七言八語,幾乎就要用言語將道玄真人釘死在恥辱柱上了一般。
祝柔吐了一口血之後見到掌門們竟然是這個模樣,妖嬈的伸出手指,將嘴角的鮮血抹掉,開口對站在下麵的各派掌門說道:“嘖,你們還真是有骨氣呢。你們要是不願意和道玄同流合汙,那就走呀,我又不攔著你們。”
聽到祝柔的話,飛鶴宗的掌門立刻又大聲叫罵起來:“你都已經將魔界的屏障引到這裏來了,讓我們怎麼出去!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其他掌門聽到這話,也立刻紛紛附和。人群中雖然激憤,卻也無人說要將魔尊如何,都隻想著自己脫身。
祝柔早已瞧見他們心中那些隻求保命的想法,右邊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對各派掌門說道:“就你們這點本事,哪裏用得到人魔兩界的屏障攔著,若是你們想走,自己走就是了。”
各派掌門聽到祝柔的話,都不肯相信。方才能將天青門護山陣法都一劍劈碎的卷柏都不能傷這股屏障分毫,他們的修為哪裏夠看。
祝柔卻隻是斜倚著椅子扶手,話鋒一轉,對著眼前的還在躑躅不定的各派掌門說道:“不過我也得事先提醒你們,最近這些日子來,你們自己打著拯救蒼生的名義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自己心裏清楚。之前呢,是我護著你們,所以就算有天譴,也砸不到你們身上。但是今天隻要你們踏出殿門一步,可就別再指望我能護著你們了。到時候遭了天譴灰飛煙滅,可別又來怨我沒提醒你們。”
各派掌門聽到這種話,哪裏肯信,飛鶴宗哼了一聲,說道:“你這魔頭,還想用天譴恐嚇我們,我告訴你,爺爺我不是被嚇大的!”
言罷,飛鶴宗掌門抬腳就往外走。
其他掌門卻還站在原地,隻等著看飛鶴宗掌門以身試法。
隻見飛鶴宗掌門真的昂首挺胸,大踏步走出了大殿,並未被屏障所阻攔。他還覺得不服氣,又轉頭看了一眼祝柔,冷哼一聲,將右手握著的拂塵一揮,搭在左小臂上,仰著頭禦氣而行,眼看就要離開。
祝柔見到飛鶴宗掌門這個模樣,隻是輕笑了一聲,閃身下來,站到大殿門口,抬頭向外望去。
其他門派的掌門見到飛鶴宗掌門並未遭到天譴,已經開始膽大起來,對祝柔喝道:“果然是魔頭,口中的話一句都不能信!飛鶴宗掌門這不是好好的嗎,哪裏就要遭天譴了!”
祝柔也不理會,隻是抬頭搭在額前,繼續往飛鶴宗掌門的方向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