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荻下床穿褲子, 回頭看床上的薄姝, 薄姝側著身子, 露出纖細光滑的腰線。她走到床邊, 拉起鬆軟的被子。怎麼又上床了?在她反應過來,她們已經滾到床上, 她抓薄姝的後背,薄姝在她耳邊輕哼她愛她。心被揉碎了, 喘著疼, 在薄姝身上有掉不完的淚。
薄星在樓下畫畫, 望著畫板發呆,讓夏荻想起薄姝說的用意念畫畫。她走到薄星身邊, 看到畫板上的三個平放的8, 看來她的眼睛不一般,能瞧出薄星的畫。零點一秒反應過來,薄星確實在畫畫。
夏荻道:“多畫幾個, 六個八個都可以,吉利, 你姐肯定喜歡。”畢竟你姐指著旋轉木馬能喊“馬到成功”, 當初她接薄姝的話, 等會你在馬上發紅包,薄姝問她為什麼,她說,馬上發財。
薄星拿著畫筆,畫了幾條波浪線, 抽象本身的抽象畫,夏荻想道:“畫的是魚?”波浪線是海的話,那平放的三個8,大概是魚?
在薄星認真的目光裏,夏荻仔細看了看“魚”,指著最大的一條:“這是你姐嗎?”
薄星指下麵最小的一條。
原來薄姝在薄星心裏就是這形象,夏荻道:“非常神似。”
薄星繼續藝術家之路,夏荻去後屋看苗木。手機振動兩秒,收到林一理發來的視頻:“給你看個好玩的。”
見到視頻裏有薄姝,夏荻打開了視頻,是薄姝跳傘前的準備動作。之前薄姝說,如果她們分手,她就去跳傘。
薄姝跳了傘?沒見薄姝和她說這事。
視頻裏的薄姝,臉色寡白,工作人員檢查她身上的跳傘包,林一理誇張地說抖音上的熱門語錄:“你這輩子,有沒有為別人拚過命。”
薄姝抬手止著工作人員的動作,自個扶著門,到底沒跳。
傻叉。
去嚇自己的嗎?
夏荻關掉視頻,發現手心出汗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夏荻掐著病葉,沒有回頭道:“拿剪子給我。”
薄姝拿起旁邊的剪子,遞給了夏荻。夏荻低頭打理著,薄姝從身後摟著夏荻。吻夏荻的耳朵,夏荻轉頭,嘴唇一軟,挨到薄姝濕濕涼涼的唇。在葡萄藤蔓下,薄姝含著她的下唇,她不自覺張嘴,迎納軟軟的舌頭。輕柔地親了會,薄姝低聲道:“怎麼不多躺一會?身上還好嗎?”
“我能搬出去嗎?”夏荻道。
“你不能。”薄姝道。
“哦。”
“你聯係老師了嗎?幾時回學校?”薄姝道。
“聯係了,暑假課。”夏荻道。
薄姝道:“行的,我不在的時候,讓老劉送你。”
其實想搬,還是能搬走的。難道薄姝能關她不成?種種原因,張筠給她的鑰匙,一直留在包裏,從來沒看過張筠的家長什麼樣。
海上卷著白色的浪花,輕盈的海豚躍出水麵,小小的跳躍,和船並肩遊著。站在船頭的同伴,抓著幾條小魚,往海豚扔去:“費這麼大勁做的育苗車間,什麼時候能回本啊?”
“好過中間出問題。”薄姝道。
“行吧,”薄姝往船裏走,同伴喊了一聲,“去哪兒?”
“有點事。”薄姝道。
“可別又跳海啊,這你遊不回去的。”同伴喊道。
薄姝揮揮手:“叫了快艇。”
夏荻去鄉村拍《不翼而飛》,薄姝先到的刑警隊。關於她們父親的恩怨,她們坐下來談了,薄姝同意夏荻去報案。現在刑警隊傳喚薄姝。先於夏荻報案前,薄姝就查了這個案件,發現案件的疑點挺多。如果真不是她爸,能還她爸一個清白,她們一個清白。
萬一是的呢?
夏荻沒有第一時間翻案,第一是薄姝父親已死,第二就是她們感情的歸宿。如果家人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對她們的戀情產生大大的質疑。
薄姝握著夏荻的手說,我不希望你一輩子怕海,怕海沒什麼,現在有很多交通工具,不坐船還能坐飛機坐火車。我就是不希望你有心理負擔,不希望你夢裏驚醒。我希望沒我的時候,你也能做個好夢。
可能也是這個原因,夏荻一直沒有搬出薄姝家。
她們感情是真的,坦蕩的。
薄姝委托的受理人已經在門口,和受理人一起進去。
嫌疑人剃了個板寸,扭著身子斜坐在凳子上,經人舉報,被警察當場拿獲。
舉報人說嫌疑人酒醉吹噓自己殺過人,十幾年前犯下的命案,被當時的機關判定為自殺事件,逃脫了。
警察們一調卷宗,發現前陣子家屬過來翻案。正好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