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天準備的生日禮物真是別開生麵, 給了俞嶽一個巨大的驚喜,驚的他泛了紅的眼眶瞬間恢複正常,酸溜溜的鼻尖立馬不酸了。
他敢保證, 於天絕對是故意的, 偏偏這人慣會裝傻充愣,你還不能跟他發脾氣。
於天笑眯眯地問:“喜歡嗎?”
“喜歡, 喜歡,”俞嶽嗬嗬直笑, “共同進步, 共同進步嘛。”
就在此時, 門鈴響了。
俞嶽踢了踢於天的小腿:“去,開門。”
於天應聲過去。
俞嶽無語地將書裝回箱子裏,忽然聽到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俞嶽住這裏是吧?”
於天問:“你哪位?”
俞嶽心髒猛跳了一下, 將書往箱子裏一扔,匆忙跑了過去,就看到他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正在換拖鞋。
“誰讓你進來的?”俞嶽一把將於天拽到身後,搶回拖鞋塞進鞋櫃裏, 陰著臉望著麵前一臉諂笑的中年男人,“出去!”
中年男人笑得一臉尷尬:“俞嶽,是我啊, 我是你爸爸。”
“我還是你爺爺!”俞嶽冷笑個不停,“我爸死了十幾年了,你哪來的滾哪去,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我說你這孩子, 怎麼這麼不近人情,是不是你媽教你的?那個老娘兒們……”
“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就憑你也敢說我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什麼東西,給我滾!”聽到他口中侮辱的話,俞嶽瞬間氣炸了,一腳將人從玄關處踢了出去,“砰”一聲摔上門。
於天目瞪口呆地站在俞嶽身後,眼見他握緊了拳頭,肩膀不停地起伏,呼吸聲比平時粗重了很多,分明處在暴怒的邊緣。
中年男人還沒有死心,正在砰砰砰敲著門,嘴裏一口一個兒子的叫著,不停地訴說這些年有多想他,過得多麼不容易,求他好心開開門,見見他這個老父親。
聲音撕心裂肺,像是被人虐待了一樣。
“俞嶽。”於天輕輕喊了一聲。
俞嶽沉默地站在玄關處,望著漆黑的防盜門,一時間腦子裏閃過無數的念頭,可沒有一個念頭是放這個男人進來的。
自從十幾年前這個男人染上賭博,把整個家鬧散了以後,他就再也沒有把他當作父親。
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還是不得安寧。
以前是去騷擾他媽,現在居然連他的住處也找到了,還厚顏無恥地想進門。
他憑什麼進來?
如今這一切,都是他媽拚死拚活累下來的,跟這個人一分錢關係都沒有!
“你這個不孝子啊,枉我把你養這麼大,你有本事了,就把我一腳踹開,天底下怎麼有你這麼狠心的兒子!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養了你這麼個不孝的東西——”
外頭的嚎啕大哭聲一直響個不停,俞嶽心煩氣躁,衝動地想跑出去將人狠狠揍一頓。
“俞嶽。”
身後傳來於天輕輕的聲音。
衝到頭頂的怒氣瞬間消散,俞嶽猛地清醒過來。
一個神經病在他門口發瘋,他何必把自己也弄成神經病?
“喂,物業嗎?”俞嶽撥通了電話。
十幾分鍾後,樓道裏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中年男人的叫聲更加激烈。
俞嶽推開了門,男人仿佛看到救星一樣,激動地大叫:“俞嶽,你跟他們說清楚,我是你爸,我是你爸啊!”
俞嶽嚴肅地望著那幾個人:“每年的物業費我家一分錢都沒有拖欠過,要是再讓我看到這個人跑到我家門口鬧事,我隻能問總公司要個說法了。”
物業連聲道歉,忙不迭地將人拖走了。
樓道裏終於安靜下來,俞嶽靠在門框上,隻覺得心累,半晌沒有動彈,直到手腕被人抓住。
於天輕輕一拉,就將他拉進屋內,關上了門。
“外麵冷,別凍著了。”
俞嶽沒說話,隻長長地吐了口氣出來,渾身的力氣仿佛被人抽幹似的,將身體靠在於天身上。
於天摟著他的腰,將人推到沙發上坐著。
俞嶽閉著眼睛靠在他懷裏,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然,他猛地睜開眼睛,拿起手機給他媽撥了過去。
手機響了好幾聲才接通,聽筒裏傳來熱鬧的說話聲,俞母大概喝了酒,稍顯激動地問他什麼事。
俞嶽慢慢地籲了口氣,厚著臉皮跟他媽撒了個嬌,總算把事情圓過去。
看樣子那個男人今晚是直接找過來的,他媽還不知道這事。
俞嶽不想說有關他生父的事,一提起來就有種惡心的感覺,恨不得從來不認識這個人。好在於天今天特別懂事,沒有追著他刨根問底,讓他稍微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