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宴被她的實誠逗笑,“算那麼清幹嘛,都是室友。”
“行。”晚風默默記下這頓飯,把錢放了回去,“下次我也幫你叫。”
“有人說過你性子軸嗎?”辛宴見慣了各類女生,晚風這樣的還是第一次。
晚風撓撓頭,小聲說:“挺多人說的……”
“很可愛啊,有安全感。”
這話晚風沒聽懂,隻能點點頭。
辛宴思維跳脫,一下子又轉到其他話題上,“你之前發的帖子扒出車主了嗎?”
晚風愣了愣,回想片刻才想起是哪件事,“沒有,不過讓大家知道他亂收錢就行了。”
“如果車主是咱們學校的學生就尷尬了。”
可能嗎?
雖然過了好幾天,晚風對那天晚上的事情記得還是很清楚。
這是她第一次單獨出遠門,父母本來非嚷著請假送她來報道,但被她強烈拒絕了。
雖然沒什麼用,她也想證明一下自己不是一個離了巢就無法生存的幼鳥。
結果天公不作美,飛機晚點不說,落地就碰見暴雨天。
上了輛快車去學校,還碰見個凶巴巴的司機。
那晚天黑,晚風站在車外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看身形那司機年紀應該不大。
“師傅,去深大多少錢?”
司機說:“八十。”
聲音挺年輕的。
晚風弱弱地還價:“能不能少點?”
“少不了。”
那個司機似乎不在乎能不能做成這單生意,連多說幾個字都是種浪費。
晚風注意到身後的出口有一大波人出來,心裏一緊怕這輛車也被人搶走,拿出手機把車牌號一拍,麻溜地上了車。
她怕不安全選擇坐後座,一路上偷偷打量這個男人。
身形精瘦,側臉輪廓分明,車外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忽明忽暗。
除開上下車那幾句,他就沒說過話。
氣場壓人,那一路都很悶。
想到這,晚風搖頭,很篤定地說:“不會的。”
“你怎麼知道?”
晚風眉頭微蹙,有點嫌棄,“他凶巴巴的,不像讀書人。”
……
兩人有說有笑,不知不覺走到了廣場門口。
每個社團都在劃定的區域裏搭了大本營,前麵放著小展板表現社團特色,有的社團還安排了表演,一片歡騰。
晚風的眼睛都快看不過來,被辛宴牽著到處走。
她的高中也有學生組織,不過那時候忙於學業,除了上課就是練琴,生活平靜得像一片沒有波瀾的湖。
辛宴在美術社那裏報了名,見晚風什麼都沒報,問:“你不參加社團嗎?”
晚風麵對眾多選擇,犯了難,“太多了,不知道去哪。”
辛宴眼珠子一轉,像是想起了什麼,拉著她往裏麵走,“跟我來。”
晚風看著橫幅上的“創業社”三個字,一頭霧水。
“這社團幹嘛的?”
辛宴熱衷於收集各類八卦消息,說起來頭頭是道:“這是深大最有錢的社團,連團委老師都特別照顧。你看看,他們這大本營足足占了兩個社團的區域。”
“最有錢的?”
“社長叫徐歲青,就你們經濟學院的,今年大二。”
晚風思想一條線,“哦,這個徐什麼家裏很有錢嗎?”
“他會賺錢。”
這時,身邊跑過幾個女主,滿臉興奮地議論著——
“據內部可靠消息,今天他會彈琴。”
“真的假的?我的天你不早說,我微單還在宿舍!”
“用手機湊合湊合得了,走快點去搶前排說不定還能來個對視。”
……
聽這陣勢,晚風以為有明星要來,順著女主跑過的方向看去,發現社團大本營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接了兩個音響,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穿著社團統一服裝的男生拿著把吉他,坐在了高凳上。
他的腿很長,穿了雙球鞋,腳隨意地抵在高登下麵的橫杠上。修長的指節在六根琴弦上翻飛,調整音色,他的注意力都在懷裏那把吉他上,臉上沒什麼表情。跟周圍環境不搭調的安靜變成這廣場上的一道風景線。
趁他調音的空檔,一個微胖的男生拿過麥克風說:“創業社招新,學弟學妹們別錯過!”
下麵的女生明顯對他不感興趣,注意力全在吉他男身上,有膽大的直接吼出來:“社長唱歌!”
胖男生說了幾句熱場的話,看見吉他男調音結束的手勢,把話筒架拿過去擺在他麵前,就退到了一邊。
吉他男把麥架好,光是輕咳幾聲試音就引來台下女生的尖叫。
吉他男抬頭的一瞬間,晚風看到了他的正臉。
她從小見過不少父親的戰友,都是硬朗的男人,隻是都已不再年輕,沒有他這一款的。
他膚色偏深,露在外麵的眉眼漆黑,雖然口鼻被遮住,但根據在場女生的尖叫聲,大概沒人覺得他口罩下麵會是一張不好看的臉。
氣質擺在那裏,騙不了人。
吉他男調整了一下坐姿,幾秒後,撥動琴弦前奏響起。
頗有質感的嗓音投過音響,在整個廣場回響,可能是因為他唱了首撩撥人的情歌,氣氛高漲到不行。
“感覺怎麼樣?”辛宴問。
晚風如實說:“歌唱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