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沒跳(二十二)(1 / 3)

論文比賽的獎金放寒假前打到了晚風的卡上。

晚風考完最後一門, 回宿舍看見手機裏銀行發過來的轉賬通知,才想起這事兒還沒結束。

這錢於情於理她都不能要。

經濟學院每學期都是放得最晚的, 藝術學院課程大多以平時作業和實踐為主, 需要期末來筆試的課程很少,所以辛宴早在一周前就考完了試,此時估計已經在哪裏度假了。

宿舍裏隻剩下沈又西和陳璐。

沈又西早上跟她說買了中午的高鐵票,考完最後一門就得馬上走,不會再回宿舍了,直接拖著行李箱去考場。

晚風買的火車票是明天下午的,想到回去要和陳璐單獨相處好幾個小時, 她就不太樂意了。

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晚風調頭往回宿舍的反方向走, 心裏琢磨著反正沒事,不如去社團教室轉轉, 說不定能碰見徐歲青, 正好把錢還給他。

結果誰也沒碰上,社團教室的門都鎖了。

晚風灰溜溜地離開, 在QQ上給徐歲青發了條信息, 說要還他錢, 等在校外溜達到下午兩三點,實在是沒事隻能回宿舍的時候,也沒收到他的回複。

一開門陳璐正在收拾行李,整個宿舍的地麵都堆滿了她的東西,晚風踩哪都不太好根本無從下腳。

她隻好開口:“陳璐,我要進去。”

陳璐語氣不善:“你進啊, 誰攔你了?”

“我怕踩著你東西。”

“你不知道小心點啊。”

這是不打算好好說話了。

晚風不再慣著她,拿過門後的撐衣杆,像掃地一樣,把擋道的東西往陳璐身邊掃,走到了自己書桌前。

陳璐站起來,反倒先生氣了,“你幹嘛啊!”

“你不騰地我隻能自己動手了。”

“那你用手啊,真不尊重人。”陳璐抱怨不斷。

晚風淡淡一笑,回道:“可你不是有潔癖嗎?我一直記得呢,不會再碰你的東西。”

她記得上一次,在教室跟陳璐坐同一排。那天走得急,她和沈又西都忘了帶練習冊,老師在上麵講,看她倆都沒有,隨口讓陳璐把冊子擺過去三個人一起看。

老師開口,陳璐再不情願也得照做。

她把練習冊輕輕一推,相當於沒移動。

晚風和沈又西還是看不到,無奈下,晚風伸手去把她的練習冊拿過來,陳璐下課就翻臉了,當場冷臉說:“我有潔癖,以後別隨便碰我東西。”

晚風很少甩臉子轉頭走,那是第一次。

陳璐顯然也想到了上次的事情,神情複雜,終是沒再糾纏。

晚風不知道陳璐什麼時候走,鬆懈下來困意來襲,她直接上床睡了一覺。

她以為自己睡了很久,醒來也不過四點半。

徐歲青還是沒有回複消息,她耐不住直接發了條新信息過去,“如果你沒回家,晚上八點來操場一趟,有事跟你說。”

過了幾分鍾還是石沉大海,晚風真想隔著屏幕去抓住這貨的肩膀狂搖——

讓你不回我消息,搖死你,搖死你!

許是太有畫麵感,晚風自己把自己逗樂,不小心笑出了聲。

在安靜的宿舍顯得格外突兀。

晚風意識到不適合,及時停下來。

陳璐一聲不吭,過了十多秒也沒動靜,晚風鬆了口氣,繼續玩手機。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外麵的天都開始擦黑了,陳璐突然開口,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過問她的私事:“你和那個徐歲青在談戀愛嗎?”

晚風很驚訝,隨即答道:“沒有。”

“那趙見衡呢?你拒絕了嗎?”陳璐接著問。

這是個敏感的名字。

晚風不知她這時提起是何用意,但她沒什麼可遮掩的,實話實說:“我跟他更沒什麼,同班同學罷了。”

陳璐輕笑了一聲,嘲道:“他可不想隻跟你做同班同學。”

晚風聽出她的畫外音,語氣也冷了幾分:“你喜歡他你可以去追求去表白,諷刺我沒什麼意義。”

陳璐被戳穿心思,臉上掛不住,說話也沒了分寸:“吃著碗裏瞧著鍋裏,你倒是有恃無恐,站著說話不腰疼,也對,像你們這種整天穿名牌用名牌的富二代怎麼會珍惜感情呢?”

每個字都是一個高帽,一頂一頂地砸到晚風頭上。

沒一頂是她能帶得住的。

“你到底在不滿什麼?是不是跟你住一個宿舍的都是階級敵人,非得鬧得大家都很難看你才滿意了?”

陳璐會錯意,看她沒否認,心裏的落差感更強。

她是自卑的,她家境不好甚至可以說是艱難,上大學更是她極力爭取來的,不然就要被趕到外地去打工,一輩子過那種能看到頭的憋屈生活。

她渴望在學校找到自己的同類,一開始最先接觸的人就是晚風。

那時候聽她談吐,看她性格,穿著也隨便,以為她們是一類人。

直到國慶節,看見那一堆從她家裏寄過來的幾箱名牌最新款衣物,她才明白,自己看錯了人。

她們永遠不可能是同類人,晚風和辛宴才是同一類人。

所以他們關係好,所以辛宴護著她。

沈又西後來也加入了她們的陣營,她是宿舍裏的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