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為了這屆籃球課, 特地給自己買了球衣還有護膝護肘,可以說是全副武裝了。
籃球課安排在下午第二節, 日頭很毒, 本來應該在室內上課,可是跟別的學院的籃球比賽撞了車,課程隻能移到室外。
離上課還有五分鍾,晚風找了個陰涼處站著,從包裏拿出防曬噴霧,從頭到腳又噴了一遍。
這個時間點,籃球場本來就沒什麼人, 除了上課的不會挑這種時候來運動。
在這幾分鍾裏, 晚風一直在觀察,看見一個接一個男生走進籃球場, 心也越來越涼。
直到老師夾著名單冊過來, 拍手讓大家集合。
這分散著站還好,一集中起來, 晚風成了人群中最顯眼的一個。
沒錯, 三十多個人的籃球課, 就她一個女生。晚風暴哭,她怕不是全校手速最感人的女生了。
體育老師教籃球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碰見這情況。
“看來這學期選我課的男生,運氣挺好。”
本是活躍氣氛的玩笑,麵對周圍陌生男生的起哄,晚風的頭垂得更低了。
啊, 現在退課還來得及嗎?
上課的人,籃球基礎各有差異,老師根據水平分成了三個組,晚風毫無疑問地被扔在了零基礎組,就是連運球,都是追著球跑的那種水準。
同水準的還有四個男生,晚風對他們笑笑,解散後就各自練各自的。
上課的時候老師說過,期末過關的標準是,男女主都學會運球繞球場一圈,其中男主要三步上籃,投中算及格。女主學會跳投,距離不定,也是投中算及格。
晚風剛才看老師示範的時候,覺得挺簡單的,灑灑水啦。
結果自己拿到球,感受之後,真的想發自內心的說一句:及格?不存在的。
別人都是人運球,到晚風這裏,完全就是球運人。
大半節課下來,球沒投進一個,運球沒運上超過五步,晚風倒像是做了劇烈運動,折騰出一身的汗,一張小臉熱得通紅。
晚風抱著球來到樹蔭下,拿著自己的水杯,無奈天氣太熱,冰水都變成了溫水。晚風喝了兩口,越喝越熱,一看手機,離下課時間還有二十分鍾。
她一向是上課百分百專心的人,此刻卻產生了逃課的想法。
晚風正在進行強烈的心理鬥爭,右前方跑來一個人,很是熱情:“學妹,球練得怎麼樣了?”
“還好還好。”
晚風特沒底的回答,眼神四處看,發現體育老師在和幾個男生打籃球打得正嗨。
逃課的好機會!
大高個自來熟,拿過晚風手裏的球,“我注意你好久了,運球也要掌握方法,我教你吧。”
晚風幹笑,一心想著開溜,打發他走:“不用了,你練,你先練著,我去那邊。”
“別啊。我小學就開始打籃球了,期末考試對我來說小意思。”
“是嗎,你好厲害。”
“一般,就是拿過一些獎,對了,你知道大學生……”
……
天哪,別跟我聊天了,我要逃課啊。
晚風內心是崩潰的,她總不能說自己要去洗手間,還連帶著把包也背走吧。
大高個自我陶醉半天,才想起正事,把晚風叫過去:“來,我教你怎麼運球,包教包會。”
晚風:“……”
我討厭籃球。
逃課的邪惡念頭還沒實施,就死在了娘胎裏。晚風被這個熱情的大高個同學拉著,又在烈日下練了十分鍾。
效果十分顯著,至少這球,跑遠一個,大高個又拿來一個,源源不斷,無窮無盡,連個喘氣的機會都沒了。
晚風掐著表等下課,想著下課就去教務處申請退課,選修課學分什麼的,這學期見鬼去吧。
趁大高個撿球的空檔,晚風心一橫,轉頭拿上包就走,一門心思想著去退課,沒看路,跟拿著奶茶來慰問女朋友的徐歲青裝了個滿懷。
晚風捂著額頭,抬頭看見是徐歲青,跟見了自己親爹一樣,皺著眉頭訴苦:“學長,我快完蛋了。”
“完什麼蛋,你剛不是跟他玩得挺嗨嗎?”
徐歲青抬眼看前麵還在往這邊瞧的大高個,這火蹭蹭蹭地往上冒。
“跟誰?”
“就那大高個,你看,人還衝你招手讓你回去。”
“……”
誰家的老陳醋,得有幾千年了吧,酸倒牙了。
晚風跳起來搶過他手上的奶茶,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解釋道:“我覺得你吃醋,也不能太隨便了。”
徐歲青眉眼一挑,“哦”了聲,反問:“你說我隨便?”
晚風這段時間跟他待得多,也學到幾分平時這人油嘴滑舌的精髓。
“你看,他從身形身高外貌都不如你,你這樣優秀的人,就算要吃醋,也得挑一個同水平線的不是?這樣才能配上優秀的你。”
徐歲青被她這番說笑了,也不嫌她一身汗,長臂一摟,笑得肆意:“這嘴甜的,中午吃的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