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令然的頭皮涼, 那是顧月承的目光。
李三金捂著腦袋, 到處亂看, 嚷嚷著,“誰啊?誰偷襲大爺!”
然後他的頭皮就被實實在在刮了一下。
他驚訝地抬頭,“你打我幹什麼?”
趙令然拱著下巴, “你跟誰麵前稱大爺呢?”
“哦哦, 對不起對不起。”李三金立刻點頭哈腰。
“我重新喊。”
“誰偷襲你小爺!”
這次氣勢弱了很多。
陳佳音叫人扶著,往陸地上走。
李三金那兒的動靜, 不僅顧月承看見了, 陳佳音也看見了。
李鑫, 她前世的夫君, 也是最後要了她命的負心漢。
陳佳音死死地看著涼亭裏的趙李倆紈絝。
她周身罩著寬大的袍子。
眼裏流下了無人看見的淚水。
這一世,定要叫他血債血償!
涼亭裏, 哥倆好, 一片和諧。
“來來來,我跟你說。
這次我在瞿州,也遇見一個紈絝。”
趙令然指指自己,再指指李三金。
“那家夥跟咱倆不一樣,不像咱們那麼招人喜歡。”
李三金趕緊點點頭。
一副久旱逢知音的樣子。
也不知道這倆家夥是哪裏來的錯覺, 自己招人喜歡了。
就憑他們老是惹禍?
還是因為誰的頭比較大?
“然後他人呢?”
“叫我弄流放了。”
趙令然這話很有歧義。
但這家夥是故意的, 故意在李三金麵前瞎顯擺。
“趙姑娘你還有手段呐。”
李三金這單細胞生物果然相信了。
“你教教我吧, 下次我就不用跑去把別人家裏砸了,幹脆給他踢邊關去!”
還是來暗的好,省得來明的老是被他爹揪著打。
“你跟著我混, 我保證你過了今天還想過明天!”
趙令然信誓旦旦道。
這都是什麼話……
“成成!”
李三金看到了自己麵前的路,瞬間由羊腸小道變成官道!
八馬奔騰!
顧月承他們離京這些日子,新的文鴛閣收拾出來了。
就是在直筆居的後麵,也算得上是主院。
不曉得是白叔自作主張,還是顧月承授意的。
院子離得那麼近。
和趙令然剛來的時候,顧月承恨不得和她一人開一門的情形,已截然不同了。
新院子,比原來的還大。
不過室內的擺飾倒是同原來一樣。
回來的時候這家夥聽見丫鬟們議論,暗戳戳地跟上去偷聽。
反正她這家夥節操,偷聽這樣的事完全沒有壓力。
“你聽說了沒?隔壁的承慶侯府,出京了。”
“出京?什麼時候回來?”
“還什麼時候回來呢,不回來了。聽說是待不下去了,宅子就那麼閑置著,回祖籍去了。”
“誒?陛下同意他們走?”
“陛下哪管呀,反正那府裏也沒人領著官職,愛上哪兒上哪兒唄。”
“你說好好一個侯府,怎麼就待不下去了?”
“我聽說是得罪人了。不過得罪誰了,我們這做下人的就不曉得了。”
趙令然這家夥一拍腦袋。
她知道啊!
顧大人這……真是猛於虎呀!
還是人家顧大人厲害,不聲不響就把人治了。
三天之後,趙令然收到一張宴會請帖。
這家夥捧在手裏,研究了半天。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居然會有人給我下帖子。我這麼出名啦?”
趙令然覺得整個京城認識自己的,除了李三金就是承慶侯府了。
現在承慶侯府搬走了,那不就隻有李三金了嘛。
可實際上這家夥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出名的的多。
這要歸功於芝蘭玉秀的朝中一枝花。
有女兒的,有妹妹的,都盯著一枝花呢。
一枝花身邊突然多了一位據說貌若天仙的師妹,能不叫貴圈都熱鬧起來嗎?
剛開始打聽說是義妹,後來發現根本不是,隻是恩師留下來的孤女。
誰不想看看,這姑娘是不是真的有傳說中那麼好看。
“老爺也有請帖。”
“鬱芝蘭?右相嫡次女?”
趙令然咯咯咯咯大鵝般笑道。
這名字簡直像個花精……
這家夥自己是個大頭獸,就看誰都是精精怪怪變的!
趙令然第一次出門做客,心裏很高興。
感覺自己十分像個人。
哦不,也不是第一次出門做客。
上一次還去過李三金家。
隻不過人家沒有邀請她而已……
馬車咕嚕咕嚕地出發了,載著趙令然和顧月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