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已被扶在床上躺好, 人已昏厥,口裏血不停, 氣息越來越微弱,太醫沒到,蘭玖看了一眼夏荷, 轉身看著四人中最穩重的春蘭,“你來說。”春蘭出列, 吞了吞口水,眸中驚慌還餘, 但麵容已經穩定了些。

“是。”

“奴婢以為,是那盤老湯肘子。”

春蘭直接指向了那盤隻被夏荷動了幾筷子的肘子, 看著蘭玖充滿冷意的眼, 吞了吞口水,再道:“這肘子奴婢沒還動,秋菊和冬梅也沒動, 隻有夏荷在吃。”自己是因為沒胃口,而其他兩人則是並不多重口腹之欲,夏荷喜歡, 她又最小, 讓她便是了。

老湯肘子?

蘭玖看著那盤菜, 醬色發亮, 聞著就讓人食欲大開,當然自己還準備勸蘇宓用的,誰知竟差點害了她!

冷聲道:“去, 把這個廚子抓來。”

“是。”

雲墨出列,轉身去了流芳院的小廚房。

蘭玖則坐在位置上靜等。

最先到來的是紀老夫人,紀老夫人聽到消息就忙忙趕來了,還帶來了紀家的坐管大夫,大夫上前查看,紀老夫人也不敢問冷著臉的蘭玖,低聲問春蘭,問了春蘭後,老夫人唬了好大一跳,幸好宓丫頭沒入口!

大夫的結論很快出來了。

“啟稟皇上,此毒乃秋蘭子,此毒無色無味,孕者為大忌,沾上一點必然懷胎,無孕者服用的話,看輕重程度,輕者修養數月,即便養好身子也比常人孱弱數分,重則流血而亡。”

很好。

蘭玖眼睛一眯。

就是針對蘇宓來的!

這邊這麼大的動靜,老夫人都來了,蘇宓不可能不來,誰知剛到門口就聽到大夫的診斷,又看了一眼還在床上吐血的夏荷,剛才還活蹦亂跳呢。誰要害自己?蘭玖抬頭就見蘇宓站在門口,本來就白的臉色更白了。

忙起身,想將她扶在椅子上坐好,蘇宓中途轉了方向,去看了夏荷,看到夏荷不停吐血的慘象,抖著聲音問正在開方子的大夫,“她如何了?”在紀家的,都知道蘇宓比皇上還重要咧,忙起身回話,“夏荷姑娘用的並不多,性命無憂。”

後麵的情況,隻能且養且看了。

蘇宓點頭,又道:“務必用最好的藥。”是自己害了她,她是受了無妄之災而已。

“這是自然的,不用擔心。”

蘭玖溫聲勸了一句,手中微微用力,把蘇宓帶在了椅子上坐好,又抬頭看了一眼雲暖,雲暖迅速出去尋安魂湯了。

又等了片刻,雲墨回來了,一個人回來的。

斂容看著皇上,沉穩道:“小廚房沒尋到人,屬下去了廂房,發現他已經自縊在房梁,查探一番,確定是自/殺的。”

死了就找不到了是吧?

想的美!

蘭玖伸手捂住蘇宓的耳朵,冷聲道:“查,跟他有任何關係的,一律查,連坐用重刑,朕就不信一個嘴巴都撬不出來!”

雲墨早知如此。

“皇上放心,跟他有關的人,已經全部開始查了,一個都跑不掉。”

蘭玖點頭,看著蘇宓發白的臉和驚懼的眼,也顧不得其他人了,彎身將人打橫抱了起來,蘇宓摟著蘭玖的脖子,將臉埋在了他的胸膛上,蘭玖抱著蘇宓大步回了裏間,散去了所有人,抱著她坐在床上,像抱著孩童一般將她牢牢護在懷裏。

低頭吻了吻蘇宓的發頂,溫聲道:“有我在,沒事。”

蘇宓緊緊抱著蘭玖,頭埋在了他的脖頸。

“嘔!”

忽然,蘇宓又開始了惡心,這幾日蘇宓孕吐的厲害,屋中都備了物甚,蘭玖忙伸手取過了床邊的小盆,伸手拍著她的背,看著她不停的幹嘔,看著她眼淚不受控製的溢出,心疼的厲害。半響後嘔吐終止,蘭玖取過熱帕給蘇宓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