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陽光並沒有將二人叫醒,反而是一聲急促的手機鈴聲將蘇應寒吵醒,睡意惺忪間,他接起了電話,“喂,什麼事情?”那邊傳來王哲的聲音,“蘇總,夏明軒今天早上已經給我打了七個電話了,我告訴他我在開會,現在很忙,等我忙完了以後再和他見麵商談那幅畫的事情。”“嗯,讓他等著吧,等不到人的話,自然會離開。”蘇應寒說了一句,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王哲也隻好為夏明軒捏了一把冷汗,花三百萬租下展廳,一百萬請媒體,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已經是傾家蕩產。可惜一幅畫都沒有賣出去。要怪就怪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盛夏的陽光格外刺眼,夏明軒帶著劉玉蘭,在畫展裏收拾著這三天以來展示的畫,已經不停地有工作人員來催促他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夏明軒隻好先打了個車,把除了王者挑選那副以外的畫,通通都抱到了一輛出租車上,讓劉玉蘭帶著畫先回家。“明軒,你可要跟那位老板好好談呀。3000萬可不是個小數目,隻要你拿到了3000萬,我們立刻從炎以沫的那間破房搬出來,你好給人家曼曼一個交代,這樣我才能抱到孫子嘛!”劉玉蘭臨走之前不忘又囑咐夏明軒一遍。“媽,你放心好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一切都交給我吧。”夏明軒說完就把出租車門關上,讓司機帶劉玉蘭離開了這裏。他想到那天和王哲約定的地點,是那家名為“尊貴”的西餐廳。當下抱著手中的那幅畫打了個車,衝著那裏而去。坐在西餐廳裏等了很久,已經過了八點鍾,可是還是沒有見到王哲的身影。夏明軒裏不免有些著急,額角已經有細細密密的汗珠滲了出來。嗡——一聲,他的手機劇烈的震動起來,一看是張曼曼發來的短信——“老師,你的交易談的怎麼樣了?我還等著你和炎以沫離婚呢……”夏明軒一想到張曼曼的時候,臉上就浮現出了一個笑容,他給她回了一個,“人還沒有到,你放心等著吧,等有新的進展了,老師第一時間告訴你。”讓曼曼一看到這條短信,就給夏明軒回了一個可愛的表情,附帶一句,“那老師我就等著你得勝歸來了。”夏明軒又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八點半了,他越來越覺得坐不住了,給王哲再次撥通的電話。王哲看到這個電話的時候,當然知道夏明軒是為了那“價值3000萬”的畫來催自己。他也知道總裁當然不會再插手這件事情,無奈之下,也隻好接了電話,“喂,夏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王哲先生,咱倆不是已經約定好了,今天八點,在這家名為尊貴的西餐廳見麵嗎?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在開會,現在應該忙完了吧?你什麼時候能夠過來拿這幅畫?”夏明軒的聲音中有幾分急切,雖然他已經意識到了這件事情有點不對,但心裏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希望王哲能夠來拿這幅畫。“哦哦……是這樣的,夏明軒先生,這件事情我回來跟我妻子商量過了。我妻子跟我說她想買一套別墅,所以我就不能3000萬買你的這幅畫了,實在是不好意思,您可以聯係聯係其他的買家。”王哲信口編了一個借口拋給了夏明軒。轟——一聲,夏明軒仿佛被一個晴天霹靂劈的焦頭爛額,他為了這3000萬可是付了500萬的違約金,早知道是這樣的話,他還不如將這300多幅畫一起賣給王棱。“王哲先生,你這樣做不太好吧?我們都已經約定好了的,為了這幅畫,我可是付了500萬的違約金的,你現在和我說你不買了是不是有些太戲弄我了?”夏明軒強忍住自己的怒火,可是心中的緊張,隻有他自己知道,連手指頭都變得冰涼。炎以沫當初為了給他辦畫展貸款的1000萬,除了100萬還給了蘇應寒,400萬用在了畫展上,500萬交了違約金,已經分文不剩。現在又在和炎以沫鬧離婚,如果王哲不買他的這副畫,他身上就是一無所有。“這……”王哲故意裝作為難,“夏明軒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其實畫我現在是真的不能買了,心有餘而力不足。我們下次有機會的話再合作吧。”說完王哲掛斷了電話,夏明軒咬了咬牙,再一次向王哲的電話撥了過去。他想說如果三千萬不行,降一點也是可以的。可是回應他的隻有機械般冰冷的聲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或者已關機,請稍後再撥……”夏明軒心中滿是怒火,他抱著手中的畫,一步地走出了西餐廳,肚子不時發出咕嚕一聲。可是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情吃飯,她打了一輛車回到了小區樓下,徘徊了半天還是去買了五罐啤酒。打開家門的時候,劉玉蘭笑盈盈的迎了上來,“哎呀,明軒呀,你回來啦,這麼快,怎麼樣拿沒拿到錢?”夏明軒搖頭,將手裏那幅畫著星空的畫兒,狠狠地扔在了沙發上。他自己頹廢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剛剛買完啤酒,銀行卡發來隻剩了886餘額的短信提示,心情糟到了極點。他打開一罐啤酒,咕咚咕咚的喝進肚子裏,一瓶接一瓶。劉玉蘭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兒子像現在這樣頹廢過,她趕緊跑到夏明軒的身旁,從他手中搶走了啤酒,“明軒,你到底怎麼了?別這麼一言不發的就喝酒,別嚇唬媽……”夏明軒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一雙眼睛悲傷地看著劉玉蘭,“媽……我的畫兒沒有賣出去……而且我現在手上隻有800多塊錢,一無所有了……”“怎麼回事?你和媽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辦完畫展後不是還有500萬嗎?怎麼現在一無所有了?是不是炎以沫那個賤人和你把500萬要了出去?”劉玉蘭了雙眼緊緊的盯著夏明軒,等待他的答案。可夏明軒又打開一罐啤酒,不如分說的往肚子裏灌,“媽,你別管我了……讓我醉一回吧……”看著他一瓶又一瓶的灌著啤酒,劉玉蘭瞬間急了,之後給張曼曼撥通了電話,“曼曼啊,你快回來看看吧,明軒不知道怎麼了,一個勁的悶頭喝酒……我已經勸了好長時間都沒有任何作用……”張曼曼一聽到劉玉蘭這麼著急,馬上答應下來,“好,阿姨,你別著急,我現在就過去。”掛了電話以後,張曼曼把自己裝扮的十分精致,才出了門……正午的陽光很溫暖,絲毫不吝嗇地向大地揮灑著它的關懷與熱情。蘇應寒和炎以沫上班已經有四個小時了。炎以沫正準備下班出去吃東西,蘇應寒突然出現在她的辦公室裏,“帶你去看一出好戲。”他拉著她的手往外走,雖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但是炎以沫對他就是莫名的信任。她被蘇應寒扔進了幻影的副駕駛裏,兩個人就開著車出發。半個小時後,幻影停在了炎以沫家的小區樓下……她一臉疑惑的看著他,“蘇應寒,你帶我回家做什麼?兩點半就該上班了,現在已經一點了,你不準備吃飯了?”他勾唇一笑,“吃飯和看人渣得到教訓,我覺得後者更重要。”說完,他不由分說的拉起了她的手,衝著她家所在的單元走去。咚咚咚——咚咚咚——“阿姨,我是曼曼,我來看老師了,你給我開下門……”張曼曼先蘇應寒和炎以沫一步到了這裏。劉玉蘭正望著夏明軒一言不發喝酒的樣子發愁,一聽到張曼曼來了,立即起身開門。她一看到張曼曼又皺了眉頭。隻見張曼曼依舊穿著一件有些暴露連衣裙,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腳上踩著九公分高的高跟鞋,一點孕婦的樣子都沒有。“哎呀,曼曼呀,你到底要阿姨說你什麼好?你現在已經懷孕了就不應該化妝,更不應該穿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劉玉蘭有些嫌棄的看著張曼曼身上的那一身衣服和臉上的妝。張曼曼也微微皺了眉頭,但是臉上還是笑著,“阿姨,我知道你說的這些,今天不是聽到老師的事情,著急嘛!然後一時間,我又沒有找到合適的衣服,就穿了這一身。你就先讓我看看老師吧,以後我肯定聽你的。”劉玉蘭聽了,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臉上有了幾分擔憂,“曼曼啊,阿姨知道你和明軒都是同齡人,而且你現在又懷孕了,你和明軒說,他肯定會聽你的。你快過去勸勸明軒吧。”張曼曼看著夏明軒麵前那一罐又一罐已經空了的啤酒易拉罐,眉頭越皺越緊,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劉玉蘭,“阿姨,老師到底是什麼情況啊?你先告訴我,我才好去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