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采訪的時候,她們隻能勉強記得那份天崩地裂般的恐懼、被親人送上救生艇的悲痛……說著說著,一個個忍不住潸然淚下……
有些幸存者甚至因為記者的過度追問,出現明顯的PTSD後遺症,收看直播的普通民眾因此憤怒不止,紛紛在社交媒體上指責記者無恥卑鄙,為了一點最新新聞不惜撕開他人的傷口。
在這種情緒的推動下,對海難細節存有疑惑的記者們也隻能暫時退步,從追尋真相變為寬慰生者悼念逝者。
一場風波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散了。
宗忘川不覺得鬆了口氣。
隨後,他的心頭又一次地湧起深痛的悲傷。
蕭銘回去了。
被宿敵強行帶了回去。
以蕭銘的實力,敵人未必能討到好處,但是……
想到自己不知要等多久才能等到蕭銘的回歸,宗忘川不覺一陣歎息。
“如果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那一年,該多好……”
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深淵和現世的相愛本是一場奇跡,奇跡一旦錯過,就不會再……
宗忘川閉上眼睛。
他的耳邊,響起蕭銘被菲斯特強行拽進異次元空間前對他說的那句話:“你要好好活著,作為我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我會好好活著,好好地活到世界的末日……等你……”
宗忘川自言自語地說著,翻身睡下。
……
……
一年後。
荒廢已久的別墅玄關處。
宗忘川無聊地點燃一支煙,向深邃無光的屋內說:“顯形吧,惡魔!”
隨後,他抬起手,青煙如被看不見的力量吸引般飛入屋內!
黑暗開始扭曲,構成惡魔猙獰的麵容。
(“愚蠢的人類!你想消滅我嗎!”)
“不,我隻是想吃你。”
宗忘川溫和地說著,彈了彈煙灰。
(“區區人類也敢放肆!你知道我是誰嗎!”)
惡魔扭曲的笑著,張開血盆大口,要將這個不知死活的人類吞噬。
然而——
“寶寶,吃飯了。”
話音未落,宗忘川的身體前方浮出一團白色光芒。
伴隨著幾聲小貓一般的嗚咽,光芒凝結為籃球大的光團,還冒出了一對同樣是白光構成的翅膀。
“麻麻……麻麻……”
光團一出場,便想撲到宗忘川懷中撒嬌。
宗忘川急忙雙手捏住它,指著前麵的惡魔說:“別發嗲,快點把飯吃完!不許挑食!”
聞言,光團立刻轉換方向,撲騰著翅膀殺向膽敢挑釁宗忘川的惡魔。
和麵對宗忘川時的嬌氣萌態不同,光團撲向惡魔的時候氣勢強悍如天降正義,原本囂張跋扈的惡魔頓時變得比羔羊更加不堪一擊!
甚至,還沒有意識到撲向它的是什麼,惡魔就被光球那張長了至少五層牙齒的嘴巴一口吞噬。
吧唧吧唧!
光球一邊咀嚼惡魔,一邊拍著翅膀繞宗忘川打轉,不時地發出好像貓咪打呼嚕的聲音。
宗忘川懶得理它,直到將香煙抽完,這才伸手接住故意賣萌的光球:“寶寶,肚子還餓嗎?”
“麻麻……麻麻……”
光球在宗忘川的手中撒嬌地滾動著,完全張開能一口吞吃惡魔的嘴巴伸出粉嫩嫩的舌頭,不斷地舔宗忘川的手指和他的臉,討好之情溢於言表。
“你可真是……”
宗忘川被小光球的撒嬌感染,本來陰鬱的心情也莫名地開朗起來。
他看著順著屋簷不斷滴落的水珠和煙雨中的荒廢庭院,故作生氣地數落著光球。
“要不是找不到打掉你的辦法,我早把你處理掉了。”
“喵嗚……麻麻……麻麻……”
光團發出委屈的嗚咽。
因為營養不足,到現在為止它都還是一團沒有五官沒有軀幹沒有四肢的半靈體半**的存在。
但它畢竟是蕭銘的孩子,繼承了他的不要臉和無恥。
哪怕隻是一個光團,都會在唯一能碰觸它的宗忘川手掌中變成比萌寵更加萌寵的萌物。
撒嬌的聲音讓宗忘川又一次想起蕭銘,於是他雙手舉高,生氣地說:“怎麼!覺得自己很委屈嗎!你那死鬼粑粑到現在都音訊全無,你又是一天吃八頓還會肚子餓的飯桶,我真是……還好你這個小鬼有點良心,知道單靠我的靈力沒法讓你的身體發育完整,會用靈體幫我殺惡魔順便養活自己,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怎麼樣?”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宗忘川反射性的回答:“不然的話我早就把這個孽種剁碎了!等一下!誰在說話!”
宗忘川轉過身,看到黑暗的別墅竟然還有一團深淵生物在蠕動。
“這是……”
原本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教訓小團子的他立刻收斂笑容,對團子說:“寶寶,你要小心,這家夥的氣息和我認識的任何一個惡魔都不一樣!他身上的硫磺味道……非常……非常……”
話未說完,空間突然崩塌!
黑暗的房間變成金碧輝煌的殿堂。
宗忘川難以置信地看著四周。
這是一個會讓人聯想到所羅門神殿的宏達建築,麵積目測超過一千平,用數百根五人合抱粗的圓柱作支撐,地上鋪著白色大理石,壁上裝飾著玻璃和貝殼鑲嵌的壁畫,每幅壁畫的主題都是享樂,細節精致到讓人不敢相信這些都是鑲嵌畫。
他又抬頭看上空。
高大的穹頂用五彩透明的玻璃構成,陽光透過玻璃,化為五色的絢爛落在殿堂內。
“這是幻覺?還是陷阱?或是哪個惡魔的詭計?”
宗忘川抓住想探索未知領域的寶寶,厲聲說:“這個地方很危險!你要不想惹麻煩的話,就給我安分點!”
“嗚嗚嗚……”
寶寶很是不情願地收攏翅膀,留在他身邊。
宗忘川舉步維艱地朝著殿堂的最高處同時也是最深處走去。
那是一個三米高的祭壇,祭壇上矗立著光的十字架,還有一個嵌滿寶石的聖杯。
此刻,聖杯正不斷往外溢出鮮血,濃稠的液體順著祭壇往下流,落進凹槽內,發出沸騰的汩汩聲。
“不能繼續前進了!這個地方太邪門!我必須馬上轉身。”
宗忘川對自己如此地說著,但他的身體卻在此刻失去了控製。
強製的力量束縛了他,強迫他必須走下去。
一步、兩步、三步……
向著祭壇走過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
“不!”
宗忘川發出憤怒的吼叫。
然而身體早已失控,不管他怎麼努力怎麼抗爭,都不能奪回身體的自由!
“不……不……”
宗忘川發出徒勞的歎息。
趁著理智還未被未知掌控,他對光團說:“寶寶,我們中計了!你馬上離開這裏!不要再回來!我……我……”
“嗚嗚嗚……嘛嘛嘛……”
光團不願離開他,抗議的嗚咽著。
宗忘川見它竟敢和自己鬧別扭,氣得大罵說:“我本來就沒想過要你!你這個廢物!馬上給我滾!別再在這裏礙我的眼睛!滾!立刻給我——”
“滾嗎?”
引他進入詭異領域的聲音再度響起,宗忘川尋聲望去,看到祭壇的光之十字架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形魔物。
因為是逆光而立,宗忘川看不清魔物的麵容,隻能感覺到魔物的強大勝過他之前接觸過的任何一個惡魔。
“你想要殺我嗎?”
宗忘川微笑著,挺直腰昂起胸。
人形魔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招了下手。
原本黏著宗忘川不放的光團頓時活躍起來,撲著翅膀飛到人形魔物的身邊,圍著他不斷地嘰嘰啾啾,仿佛——
被媽媽罵過的小孩向爸爸告狀?!
詭異的比喻劃過心頭,宗忘川不覺一動,大罵說:“蕭銘!你又搞什麼鬼!”
“是婚禮,不是鬼。”
人形惡魔賤笑著,走下祭壇,走到宗忘川麵前,說:“我設計的婚堂,喜歡嗎?”
“……我……我……我現在隻想揍你!你這個……你這個……喂!放我下來!”
宗忘川驚叫起來。
“還有——你混蛋不是被你媽的幹兒子拖回深淵了嗎?怎麼又……”
“菲斯特是我媽的一條狗,可不是什麼幹兒子!至於我媽,它那麼疼我當然是稍微撒個嬌就能搞定——”
“什麼!你還是個媽寶男!我虧了!我虧大了!居然會——”
“媽寶怕什麼!反正我媽沒實體,我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搞出小孩就扔去深淵,她會幫我們養孩子!達令,還等什麼,快點和我做運動吧!”
“琳達在哪裏?她怎麼沒和你一起——”
沒等宗忘川說完,蕭銘就將他扛在肩上,準備——
“喂!聽我把話說完!還有……你要幹什麼!這裏是教堂!不對,是婚堂!你想在婚堂……”
“對極了!我們要在祭壇上做運動,這樣才會讓你感覺神聖又羞恥,也更有儀式感……”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都是正經人,類似喂奶、觸手、L聊、X檢這種不正經的東西,我知道你們都不愛看,所以就不寫啦~[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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