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裂般的疼讓他輾轉難眠,失眠的時候,他總是貪婪地描摹著她的五官。
越是描摹,越是舍不得。
宋暮景找來的那個時候,天剛蒙蒙亮,喬微微發了燒,嚶嚀著在說些什麼。
薄雲遲的目光未曾落在不遠處的宋暮景身上,隻是仔細聽著喬微微的自言自語。
“媽媽也很想你。”
“都是媽***錯是媽媽看錯了人”
恐怕又是做了噩夢,夢見那兩個孩子。
這幾句話,幾乎打垮了薄雲遲最後的奢望。
他怎麼配跟喬微微在一起?
薄雲遲站起身,朝著宋暮景淡淡地開口:“帶她去醫院吧。”
“薄雲遲,你明明可以呼救!你知不知道,這樣是在害微微!”宋暮景將喬微微打橫抱起,眉目冷凝。
薄雲遲卻沒有理他,徑直走開了。
薄家的人將他團團圍住:“薄總,你手上的血”
“沒事。”薄雲遲看著結痂了的疤痕,淡淡地開口,“先送喬小姐去醫院。”
他之前對外,一直稱呼喬微微為“薄太太”,現在卻沒了膽子。
他獨自一個人開著車飛奔向江濱路。手上的傷口裂開,薄雲遲卻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甚至浮現出幾分自虐版的快-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停在喬微微所在的醫院。
剛一走進去,就聽見醫生歎了一口氣:“眼睛耽誤了治療,恐怕”
宋暮景的餘光看見薄雲遲,眼底泛紅,上前便狠狠給了他一拳。
“薄雲遲,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微微的眼睛治不好了!她才二十多歲,這輩子就要當瞎子!”
“我可以把眼角膜捐給她。”薄雲遲沒有躲開這一拳。
宋暮景頓了頓,看著他半晌,“薄雲遲,你恢複記憶了?”
“嗯。”薄雲遲低下頭,苦笑一聲,“我真的欠了她很多。”
“醫生,就用他的眼角膜。”宋暮景轉過頭,語氣聽不出厭惡,卻也沒有喜悅。
醫生怔住了,看向薄雲遲:“眼角膜一般都是活人要是捐了,這輩子都要當瞎子啊!薄總,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薄雲遲什麼身份?
他要是瞎了,可不就廢了大半個薄家。
到時候,肯定又是一場動蕩。
“不用考慮了。”薄雲遲開口,“隻是需要給我一天時間,讓我處理完薄家的事。”
捐獻手術開始之前,喬微微被打了麻醉劑。
薄雲遲的目光近似貪婪地在她臉上掃過,一寸又一寸,仿佛要深深刻入心底。
“微微,”他的聲音有些幹澀,“我愛你。”
他第一次對喬微微說情話。
卻也是最後一次。等喬微微知道他恢複記憶了,肯定會跟他徹底攤牌。
可惜喬微微聽不見。
醫生正在清理手術刀,謹慎地詢問:“薄總,你真的不把捐贈者的身份告訴喬小姐嗎?我想,你為她做了這麼大的犧牲”
“不需要。”薄雲遲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以喬微微對他濃濃的恨意,要是知道這眼角膜是他的,說不定會選擇當個盲人。
他在喬微微額頭輕輕吻了吻,聲音低低:“以後,不準愛上別人。”
就是愛上了,也別讓他知道。
讓他守著那些記憶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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