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周末,人比較多,但是因為開的是一個單獨的包間,門一關就不會覺得有多吵,寬大的房間裏,裝飾別致精美,頭頂的碩大水晶燈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這樣的環境實在不適合我,我一坐下後就覺得不適,這裏一定很貴的吧?但是看安安的樣子,倒是很熟悉這裏,熟練地在侍者拉開的椅子上坐下,拿起菜單點餐。
林暉拉開椅子讓我坐下,隨後在我旁邊坐下,左手自然握住我的右手,朝我淡淡微笑了一下,我一下安下心來。
安安年紀不大,卻很能說,不過我和林暉都沒有想到她嘴裏說的暴發戶老爹竟然是那個有名的企業家,說起她爸,她倒是顯得無所謂得多,甚至把那個赫赫有名的企業家貶得一文不值。
我和林暉都驚訝地張大了嘴,要知道我們幾乎就是聽著殷山的傳奇經曆長大的,沒想到在他的女兒眼裏竟然這樣不值錢。
相比我們對殷山的興趣,安安似乎對林暉的興趣更大,一直在問林暉大學裏的事情,林暉似乎從那天開始就不願別人再多提他大學裏的事情,不過好在安安問的都是大學裏的日常,林暉也算樂意說。
倒是我聽著他們倆的對話,竟驚訝發現似乎大學已經過去很久了,曾經那些沒心沒肺的事情似乎已經是前世的事情,其實也不過是過去了不到三年的時光,這樣一想我才反應過來我和林暉兜兜轉轉已經八年了,除了父母,他已經是陪伴我最久的人了。
我看著林暉的側臉,一時說不出來心頭是什麼感覺,有一點慶幸,但是最後我們還是在一起了。
隻是林暉沒有注意到我的目光,他正和安安聊得開心。
原來安安也是那所大學的學生,當然安安成績不好,是她爸爸花錢砸進去的。
“不過花了錢也沒用啦,最後還是被退學了。”
安安咬著吃甜點的小勺子,用滿不在意的口氣說,邊說邊甩著手,“反正他已經賺夠了我養老的錢,我還要那麼拚做什麼。”
安安說的叫我們無言以對,有的人或許就是那麼幸運,有人給他們鋪好了人生的路,不用擔心什麼就能順順利利地走到結束。
我和林暉在這個時候也就明白了安安跟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裏的人,我們的憂慮她不懂,她的心情我們更加理解不能,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們結識,世界就是這麼公平,它會讓你認識那些和你不同世界的人,但是它會讓你清楚地觸碰到那塊透明而巨大的玻璃,讓你知道你和他們的不同。
話題似乎一下子走進了死胡同,我和林暉麵麵相覷不知道怎麼接話,安安卻好像沒有注意到,吃完了甜點後又點了一份,但是在被侍者告知已經沒有了的時候她不高興地癟了嘴,不滿地叫他們再做。
侍者有點為難,安安看來硬的不行,直接跟那侍者耍起無賴來,可憐那個年輕的侍應生被弄得進退兩難。
我和林暉在一旁幹坐著也頗有點不自在,確實那份甜點很好吃,但是也不至於這樣吧?
就在這個時候,包間的門被推開,僅僅見過一次麵的司機小張西裝筆挺地出現在門口,侍應生如同看到了救世主,在得到小張的準許後逃跑似的離開了包間,安安一臉失落的表情,小張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連聲音都是機械公式化的:“小姐,今天你已經吃了兩份甜點了,請注意你的血糖。”
安安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小臉蛋上滿是失落,聲音拉得老長:“啊——可是不吃甜的我嘴裏就要淡出鳥了啊——”
小張不為所動,甚至說:“那就敬請淡出鳥吧,我會給你準備好鳥籠的。”
從那張麵癱的臉上說出那樣的話讓我差點笑出聲來,林暉偷偷按了一下我的手,我忙止住笑聲,安安的樣子簡直就像是要賴在桌子上,似乎是沒聽到小張的話。
後來安安被小張以回去換藥為由強行帶回了家,雖然安安還想再帶著我們出去玩,還說已經訂好了地方,小張依舊麵無表情,說:“如果你還想要你的腳就乖乖跟我回去。”
安安的臉更加掛了下來,她的腳傷得很嚴重,但是就算是這樣還要跑出來玩,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最後安安被小張帶回去,我和林暉也終於可以回去了。
我暫時還沒找到工作,看到林暉已經找到了有點心急,林暉看出了我的想法,安慰我說:“不用擔心啦,就算你找不到工作也有我養你啊,老公不就是賺錢養老婆的。”
林暉的話卻讓我聽了一陣心酸,剛畢業的那個時候我一直做著雜工,工資不高還累死累活,而那個時候林暉已經被一家大型企業錄用,他一個新人工資自然不高,但是每個月都會把工資給我,還開玩笑說是“包養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