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錯不隻你(1 / 2)

方祈洺手上動作一頓,蘸著酒精的棉簽碰到我膝蓋上的傷口,刺痛焦灼我卻沒有心思去管,反而覺得這樣我就不用去在意心口那裏傳來的疼痛。

方祈洺沒有說話,頭一直低著看自己手裏的事情,給我貼上創可貼後他默默收拾好了醫藥箱,沉默彌漫在我們倆中間,他躲避的眼神已經能說明了一切,我苦笑一聲,放下褲管站起身準備離開。

或許我早就該想到的,投奔他,原本就是自鑽牢籠,我以為我已經能清楚地辨析出那種痛苦,可是他的溫柔為那種痛苦包裹上一層甜蜜的糖衣,就在一個多小時之前,我在心裏還曾慶幸著想著幸好有他。

走路的動作扯到傷口,刺痛傳來,我不禁“嘶”地一聲皺緊了眉頭,但還是強忍著,盡量讓自己的步伐看起來正常一點。

“筱筱”

就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方祈洺突然出聲叫住了我,我動作一頓,聽他說:“這個時候就算我說了不是我做的你也不會信,所以我還是不回答好了。”

我心頭一涼,現在竟然連一句辯解都懶得說,難道是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所做有多讓人惡心了嗎?

我的手握上冰涼的金屬質門把,深深咽了一口唾沫,說:“請,不要再妨礙我的生活了。”

說再多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也是沒用的,他總有辦法通過別的辦法影響到我的生活。

那個時候的我一度把所有的錯怪罪到方祈洺的身上,而他也默默承受著我的汙蔑,直到多年後我才回過神,或許很久之前錯的人就不隻他一個了。

方祈洺的別墅在偏僻郊區,偏偏兩座別墅之間還隔了好遠的距離,而這個時候已經是夜深人靜,我一個人走在漆黑的路上,膝蓋處傳來的疼痛一度牽製我的動作,走了一會兒我發現根本就沒走出去多遠,喪氣的我在路邊坐下來,地麵很涼,這個時候我也顧不得了,坐下來後抱著自己的膝蓋哭,這才發現牛仔褲上已經染上了血漬。

事到如今我發現我能做的也隻是哭這個本事而已。

我以為通過自己的努力我能重新開始,但是重新開始不是那麼簡單,過去追著你不放的同時努力也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一點成效都沒有,我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挫敗感,明明我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被束縛的困獸,但感覺到的絕望卻是一樣的。

或許現在比那個時候更糟,那個時候我起碼能把對林暉的思念當做是溺斃前的最後稻草,可是現在我最後的希望已經不複存在了。

我以為我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林暉在我背後做的事情全部當做沒發生過,我以為隻要這麼下去我能起碼維持一個幸福的假象。

可是這些隻是我的我以為。

我沒法對林暉所做的視而不見,在那個虛假的幸福裏我會覺得不安。

不管我怎麼做,最後都是這個結果,畢竟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一個人強撐遲早會透支。

難道隻有離婚了嗎?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的時候我渾身一震,忙把這個念頭甩出腦海。

就在這時,我的麵前停了一輛車,方祈洺搖下車窗說:“上來吧,我送你回家。”

他故意沒有看我,留給我一個冷淡的側臉,要是我足夠有骨氣的話我或許能高傲地一甩頭拒絕,但是我沒那個資本。

我灰溜溜地打開後座的門灰溜溜地坐了進去。

我已經凍得渾身發抖了,再東下去肯定會感冒,而且我的膝蓋也走不遠。

或許就是因為我不足夠心狠才始終斬不斷我和他之間的糾葛。

我不僅要對他心狠,還要對自己心狠。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方祈洺隻是扮演一個盡職的司機,到了門口後就把我放下,就在我下車關門的下一個瞬間,方祈洺就已經倒車後退,黑色的車身迅速地消失在我的視線裏,像是在躲避什麼。

我苦笑一聲,我又何嚐不是避你如蛇蠍。

回去後脫下褲子的時候才發現創可貼已經滑到別的地方了,傷口和粗糙的布料狠狠摩擦,痛得我直飆淚。

最後隻好又自己處理了一下傷口,自己給自己弄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手在發抖,我這才知道我是個多麼怕痛的人,但是那個時候從樓梯上滾下來的時候我卻一點都沒覺得疼呢?

家裏沒有創可貼,隻有紗布,我拿了紗布裹了兩圈,弄好之後我整個人如同虛脫一般癱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腦子裏東西太多,我頭一陣陣疼,原本一整天下來我就很累了,最後頭一偏睡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