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2)

“要我說啊,你就是脾氣太倔了。像我這樣什麼都聽家裏的多好。”李謹翹起二郎腿,抓上一張麻將牌用拇指一摸,“嘖,三條。反正早晚都會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費這麼多功夫做什麼呢。”

江樓把麵前的牌一推:“胡了。”

“靠!”李謹伸長脖子往桌上望了一眼,彎腰從地上撿起一瓶白花蛇草水,打開瓶蓋一口氣灌下去半瓶,感覺嘴裏的味道古怪得五官都走了位。

一起打牌的兩個小模特捂嘴偷笑,李謹感覺沒麵子,揮揮手讓她們自己去外邊玩兒。江樓不動聲色地看他一眼,他隻好哭喪著臉把剩下半瓶也喝光了。

李謹齜牙咧嘴地說:“你這什麼毛病,打牌就賭這個。”

江樓莫名其妙:“那你也同意了啊。”

“我以為今天手氣順嘛,誰知道這麼背。”李謹摸了摸喝得胃脹的肚子,撿起一張牌在桌上磕著玩兒,“話說回來,要跟家裏鬥的人我也認識幾個。但像你這樣不管哪樣都不服爸媽管教的,還是頭一份。”

“你說你想做編劇也就算了,商量商量說不定他們還能給你投資個項目試手。可你連家裏介紹的姑娘也不願意去看一眼,何必呢?”

江樓漫不經心地問:“你約我出來就是想說這個?”

李謹半天沒從白花蛇草水的威力中緩過來,他往嘴裏塞了顆糖口齒不清地說:“隨口提一句。主要還是想跟你聊聊天咱們的項目。剛一起打牌的兩個姑娘,我想給她們安排兩個角色,你覺得演什麼好?”

江樓看他一眼。

饒是他知道李謹不靠譜,也沒想到他能不靠譜到這份上。

“你連基本框架都沒有,我怎麼出主意?”江樓問。

李謹擺了擺手:“怪我沒說清楚。雖然紙麵上的東西沒有,但腦子裏已經有想法了。”他點著自己的太陽穴,頗為得意地揚起眉毛,“我打算除你之外再找幾個編劇。到時候你們先把人物關係和矛盾衝突定下來,具體的內容等我理順了,你們再往裏麵填就好。”

江樓差點以為聽錯了:“我建議你別這麼做。”

李謹不以為然地笑著說:“不放心啊?前幾天我組了個飯局,好幾個人都說我這想法特別有創意,還打算給我投資來著。所以我覺得既然不愁錢,幹脆就玩個大的,咱們拍古裝玄幻片。演員我去負責談大牌,特效找國外的人來做。怎麼樣,這個班子你滿意吧?”

他越說越起勁:“我認識的朋友裏屬你最有才華,要不然為什麼勸你跟家裏把關係搞搞好,混個小公司做點網劇有什麼意思?不過我也知道,你得有底氣才能跟家裏爭取自由,所以這回必須拉上你。”

江樓手指輕叩著麻將桌,試圖勸李謹重新考慮:“觀眾最近對玄幻片審美已經疲勞了,這兩年國內上映的口碑都不好,你確定要把機會放在這種題材上?”

李謹毫不在乎:“我是生意人,能賺錢就行。你看那幾部拍的什麼玩意兒,可還不是照樣賺得盆滿缽滿?觀眾都是傻子,有了大牌明星和特效大片的噱頭,一窩蜂都會去看。”

江樓揉了揉太陽穴,開始思考他是不是開價開得太便宜,居然隻讓李謹幫忙找個剪輯老師就算了。這越聽越脫軌的發展,讓他心中隱隱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李謹雖然隻是他的酒肉朋友,但畢竟還是個朋友。這次幫忙找剪輯師他確實盡心盡力,找來了一個方景明都沒敢有想法的業內權威,但怎麼在自己的事上就膨脹得找不到北了呢?

“你最好多找人問點意見。”江樓說完,看李謹仍然顯露出盲目自信,知道這會兒勸不了他,也隻能起身告辭,打算等他冷靜以後再說。

“這就走了?”李謹有些意外,跟著他往外走,“別啊,我今天叫了好多人過來。你成天過得也太清心寡欲了,能不能有點年輕人的朝氣?”

江樓穿過群魔亂舞的酒池肉林,從會所服務生手裏接過外套穿上:“忙著追我的白月光,沒空跟你們這兒胡鬧。”

李謹一愣,正想叫住他多打聽點內幕,江樓就已經拉開門走了出去。

早春的夜晚透著涼意,江樓把外套的紐扣仔仔細細地扣好,站在路邊仰起頭,盯著路燈下飛舞的雨絲走了會兒神。

今晚李謹一席話,說得他心裏比外麵的溫度還要涼。

他看出李謹對故事有自己的想法,但那些想法至少目前聽上去,反而會為這部尚在籌劃階段的電影加上一層陰影。作為編劇而言,特效再華美演員再出名,都無法為劇情的瑕疵掩蓋任何的紕漏。

江樓一籌莫展地在外麵站了一陣,也沒想到該用什麼方法令李謹意識到他現在的方向出了問題,於是撐著傘慢慢地往大馬路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