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章曼姿醒來,縮在蓬鬆的被子裏往身旁摸了一手。床單上還殘留著江樓的體溫,人卻已經不見了。
臥室的門沒有關嚴,留出一小道縫透出走廊的光線,章曼姿沒有急著起床去看他在做什麼,而是將臉藏進被子裏,想起從下午纏綿到夜幕降臨的一切,回味之餘還有些恍惚的感覺。
何嵐沒有說錯,當真是聽話懂事體力好。
然而體力好並不代表技術好。事實證明,理論知識掌握得再充分,輪到實踐時總會出現不盡如人意的情況。
剛開始的時候江樓簡直是混亂的,他怕把她弄疼了,又怕自己表現得不好,像個找不到解題竅門的笨學生一般慌張,後來還是靠章曼姿一步步地教,才沒鬧出個臨陣脫逃的笑話。
可他又是聰明的。
本來考慮到他沒有經驗,章曼姿沒指望過和他的第一次會有多盡興。可是到了後來,她卻不得不承認,江樓的服務確實令她十分享受。
在彼此的默契達到巔峰時,他會將臉埋在她的頭發裏,聲音帶著哽咽,一聲又一聲地喊她的名字,黏糊糊的,像隻撒嬌的小狗.
可是當他結實的手臂撐在她的身側,熾熱的身體和因為情動而流下的汗水,卻讓她清晰地感受到他充滿侵略性的攻勢。
果然和他本人一樣,矛盾極了。
可章曼姿發現自己越來越愛他這一點,這樣的江樓讓她既心疼又欣喜,沉沉入睡前都舍不得放開抱住他的雙臂。
不過這一覺她其實沒睡好,因為好幾次江樓都壓著她的頭發了。
她總是半夢半醒間感覺頭皮突然一疼,輕輕地嘶一聲,就能立刻把他給驚醒——又或者他根本沒有睡著,然後慌忙地給她道歉。
有一回她閉著眼,聽見江樓自言自語地嘀咕:“原來和女孩子睡覺,真的會壓到頭發。”
傻乎乎的,聽得她在夢裏都忍不住要彎起嘴角笑。
在床上意猶未盡地打了個滾,章曼姿用被子裹住身體,遲鈍地發現床單被套都不是之前那套,應該是之前她去洗澡時江樓換掉的。
售後服務也很好,值得打個滿分。
想到這裏,她幹脆從床上坐起來,發現床頭櫃邊擺著新的內衣,全黑的款式,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而且看樣子江樓對尺碼的把握還不夠了解,各種型號好幾套放在那裏,等她醒來自己挑。
下次得教教他怎麼量尺寸,她想。
穿上男朋友買的內衣,章曼姿起身下了床,走進臥室的衣帽間,選了件江樓的白襯衫套到自己身上,然後對著鏡子把頭發理了理,才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廚房裏傳來一點甜香,她抽了抽鼻子,聞出是鮮奶窩蛋的味道,以前在家裏唐宜春常做,可她不記得江樓有向她媽討教過做法。
關上爐火,江樓小心地用勺子托住雞蛋,再慢慢地放進碗裏。聽見從客廳那邊傳來腳步聲,他一邊單手端鍋倒牛奶,一邊回過頭說:“吃點……”
後麵的甜品名他沒能說得出口,手裏一抖差點把滿鍋牛奶貢獻給地板。
章曼姿笑笑地倚在門邊看他。
襯衫堪堪遮過大腿根,露出來的雙腿又直又白。襯衫輕薄的布料根本擋不嚴實,朦朦朧朧透出裏麵的黑色布料,還有她玲瓏有致的曲線,穿了比不穿還要刺激。
幾小時前消耗掉的體力在一瞬間全湧了回來。
他總算懂了什麼叫做食髓知味,隻看上一眼,他就想起在臥室裏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關於她的一切。
喉結上下滾動一次,江樓果斷轉過身,隻給她留一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