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其中的宗忘川不由皺眉。
“別亂來,”他說,“我不想感冒!”
“感冒多好,身體滾燙發熱,神經變得更敏感,反應也更直接……”
“滾!”
宗忘川罵了句“變態”,強行關上花灑,拿起浴巾開始擦水。
討厭被無視的感覺的蕭銘又一次開始惡作劇。
他故意坐在浴室鏡子前,讓宗忘川無法正常照鏡子,還翹起二郎腿,尖銳的腳趾甲在宗忘川的小腿上勾來劃去。
“你……”
宗忘川的臉色越發難看。
意識到戀人正處於發作的邊緣,蕭銘趕緊討好著問:“親愛的,你相信詛咒石的存在嗎?”
宗忘川聞言搖頭,說:“我相信人性的惡意比惡魔的詛咒更可怕。”
“是的,人性的惡意……”
蕭銘歡快地說著,從洗漱台上跳下來,繞到宗忘川身後,抱住他的腰,親昵的同時暗示說:“給你一個提示,為什麼女人比男人更容易迷戀輪回報應這種虛無的東西?”
“因為弱者很難用武力為自己伸張正義,隻能寄希望於超自然的存在……超自然的存在……女人和小孩……”
宗忘川的腦海劃過一道黑色的閃電!
“我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飛快地擦幹頭發,衝出浴室換衣服。
“我必須馬上阻止她!不能再這樣下去,她會死!會被深淵惡魔殺掉!”
嗙!
房門關上。
再次被拋下的蕭銘躺在床上,捏著一杯酒,洋洋得意地說:“每次都這樣,套完情報就把我扔一邊……”
……
……
大廳裏,陳家四人正坐在沙發上談論父親的出殯事宜。
“明天就把老頭子運去火葬場燒掉吧,”陳英說,“死都要死得不幹不淨,擱在家裏惹晦氣!”
“大姐,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他再怎麼說也是咱們爸!”
應紅華陰陽怪氣地說著,眼神在陳英和陳明的臉上反複打轉。
陳英見不得她這口氣,冷笑著說:“他是你老公的爸,是你的爸,但不是我爸!”
“大姐……”
應紅華眼珠一轉,笑著說:“我知道大姐你心裏委屈,覺得咱們爸對不起你。可是自古死者為大,爸都已經走了,你就給他一個麵子,別再甩臉子說難聽話,好不好?讓準姐夫瞧見了多不好!”
應紅華提起宗忘川,陳英頓時麵露遲疑:“這個……”
應紅華這時又推了推丈夫陳明,說:“阿明,你現在是一家之主,你說咱爸的事情要怎麼辦?”
“我不知道。”陳明抓了抓頭發,說,“要不,咱們先把收到的白份子錢給大姐分了?”
“不行!”
應紅華臉色陰下來,說:“份子錢要等老頭子燒掉以後才能分!”
“為什麼?”
“因為我怕大姐你占我們的便宜啊!”
應紅華拿出計數器,說:“爸爸死得突然,喪禮的大小事情都是我和阿明在張羅,大姐你回來以後除了給老頭子上過一炷香,還幹過些什麼?”
“你們是兒子和兒媳,給他出殯是應該的。”陳英說,“我不過是個外人。”
“虧你也知道自己是個外人!”
應紅華嘴巴一扁,說:“大姐,我們夫妻倆今兒就把話擱在這裏,爸爸留下的房子、存款全都是阿明的,這幾天收到的白份子錢倒是可以分你,但是得先扣掉出殯的花費,剩下的部分再分成三分,我們三個一人一份!”
“為什麼是我們三個一人一份!咱們媽的那一份呢?!”
“她以後注定和我們一起過,沒必要再分錢。至於你——”
應紅華笑得又冷又惡心:“拿到白份子的錢以後,趕緊哪來滾哪!”
“你……你當我是什麼人!乞丐嗎!”
極度的不公平讓陳英悲憤交加,站起來,衝著母親大喊:“媽,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兒媳都已經不把你當人看了!”
陳明也說:“媽,你站出來說句話啊!”
應紅華冷颼颼地看著婆婆:“媽,快點張嘴,大家都等你說話呢!”
林秀芬抬起頭,擦了擦眼淚,說:“要怎麼分錢,你們商量著辦。我隻有一個要求,讓你爹在家裏放滿七天,七天以後再送去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