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宗忘川坐在電腦前麵忘我地工作著,目光專注,心無旁騖。
“親愛的……”
頭頂處,響起蕭銘不耐煩的聲音。
宗忘川側頭,看到惡魔正一臉吊兒郎當地坐在辦公桌旁,領口故意敞開,露出堅實的胸肌,俊氣的麵容因為發自靈魂的厚顏無恥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巨型牛皮糖。
看到宗忘川轉頭,惡魔開始主動勾搭宗忘川。
“屏幕有什麼好看的,明明我更好看……”
撒嬌的同時,塗有黑色指甲油的手故意在宗忘川的胳膊上玩一路向上的花樣,幾分鍾的時間就爬到了肩膀處,並試圖順著肩膀滑上臉頰。
宗忘川皺了下眉:“肚子餓的話可以直接說,不用繞這麼大的圈——”
“我不餓,但是想吃……隻有你的身體才能產出的異常美味的東西。”
蕭銘舔了下手指,舌頭在手指間靈活打轉,眼睛始終落在宗忘川的身上:“別忘了,你和我簽了召喚契約,你有義務……”
“我從未忘記我們的契約內容,但是今天晚上真的不行。”
宗忘川抬頭,眼神冰冷,態度堅決。
“真的不行嗎?”
蕭銘的眼睛浮現淡淡的紅色。
這是危險的信號,意味著他正處於暴怒的邊緣,不接受任何的拒絕。
但是宗忘川必須拒絕。
他明天要去康家做實地探查,必須保持身心純淨。
他抬起頭,鄭重其事地告訴同居對象:
“等我明天把事情解決了,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不論是高速旋轉三點攻或者意大利吊燈還是什麼其他新花樣,我都奉陪到底。但是今天晚上不行,我要保持身心純淨,我必須——”
“要保持身心純淨很簡單,早上起來用聖水洗個澡就可以了。”
蕭銘低頭,呼出飽含硫磺的氣。
宗忘川聞言,精致的眉宇皺出一個“川”字。
“你……”
聲音也因為這句話變得飽含痛苦。
宗忘川的痛苦極大地愉悅了蕭銘的惡魔之心。
他開心的笑著,笑得前俯後仰:“親愛的,你連挖癌細胞這種事情都能漸漸習慣,為什麼卻總是抗拒用聖水洗澡這種疼痛指數隻相當於蚊子叮咬的小事?”
“這不是一碼事,不能放在一起比較!”
宗忘川陰嗖嗖地說著。
“怎麼不是一碼事?本質都是清理汙垢,無非是前者用手後者用水!”
蕭銘放肆的笑著,衣領上的蕾絲也跟著搖搖晃晃。
他抓起宗忘川的下巴,惡意地嘲笑說:“因為清理的部位不一樣?”
宗忘川的麵色因此更加陰暗。
蕭銘見狀,左手抓緊他的下巴,右手卻撐開他的左眼。
看著宗忘川瞳孔深處那枚因為魔氣而逐漸顯出的契約印記,蕭銘一字一頓地說:“親愛的,你怎麼可以這麼不知廉恥,享受著惡魔帶給你的健康,又把惡魔留在你身體裏的另一些東西視為恥辱,你真是……網路上的那個詞語是什麼來著……婊……對,婊……婊氣十足!你真的很婊氣!”
“那又怎麼樣,我當時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啊!”
話沒有說完,宗忘川身上的惡魔印記就因為蕭銘的直視而再度發作。
臉色瞬間慘白,額角爆出青筋,倔強的薄唇流出破碎的嗚咽。
“……你……你……放……放開……不要再……再……”
由內而外的痛苦滾過全身,他哀聲祈求對方不要這樣對自己。
蕭銘也不喜歡宗忘川因為印記不得不屈服的模樣,見他知道厲害,隨即解除控製,說:“算了,今天晚上就暫時放你一碼,明天準時洗白白,不許再逃避責任。”
“我會盡快解決康家的事情。”
順過氣的宗忘川拿起電腦旁的眼藥水,滴入滿是血絲的左眼。
蕭銘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等他滴好眼藥水,隨即拿起裝滿水果的玻璃碗,說:“張嘴——”
“做什——”
話沒說完,宗忘川的嘴裏就被送了一顆聖女果。
蕭銘滿意地看著咬著突然送到嘴裏的聖女果不知是該咽下去還是吐出來的宗忘川,低下頭,趁著搶宗忘川嘴裏的聖女果的機會,舌頭在對方嘴裏打了個轉,這才意猶未盡地抬起頭,舔了舔嘴,說:“酸酸甜甜,真好吃~”
“你很無聊。”
宗忘川將沾了蕭銘的氣味的聖女果嚼碎,咽了下去,繼續工作。
蕭銘看著他將聖女果咽下,反身跳下桌子,走到宗忘川身後,殷勤地幫他按摩肩膀。
“你沒必要這麼拚命,”蕭銘說,“不管你做什麼,你的歸宿都隻能是深淵,你注定永遠和我在一起,你不可能得到拯救。”
“我從未想過拯救我自己,”宗忘川說,“我隻想知道,現在的我還能做什麼?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