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
宗忘川忍不住罵了一聲。
好事被打斷也就算了,還濺得兩人滿身都是樹葉和——
宗忘川看了下鞋子和衣服,除了血跡,另有疑似腦漿的黃白漿液。
“……真惡心……”
他抱怨了一句。
蕭銘趕緊安慰宗忘川:“親愛的,別生氣。壞我們的好事的人已經遭了天譴,我們不能和一個死人認真……消消氣……消消氣……”
安慰的同時,蕭銘心裏也把這個早不死晚不死偏要死在他們準備親熱的時候的死鬼的前後一百代血脈都問候了一遍。
宗忘川定了定情緒,對蕭銘說:“你說得對,死者為大。我們應該立刻通知醫院把人送去急救——雖然我們都知道他已經死透了……”
“順便和警察那邊也打聲招呼怎麼樣?”
“好。”
宗忘川正要掏手機找警察的電話,醫護人員已經趕來,喊著“讓一讓”,給穿著白大褂的死者拍照、挪上急救床。
挪屍體的時候,死者的腳歪了一下,掉下一隻洞洞鞋,掉進蕭銘的視野。
浪漫被打斷的蕭銘本就火冒三丈,隻因宗忘川在場才強行壓住怒火,猛然看到這隻品味庸俗的鞋子,頓時控製不住情緒,借題發作:“洞洞鞋這東西就不該被發明!”
“那他應該穿什麼?”宗忘川問。
蕭銘說:“他應該穿什麼我不知道,但是絕對不該是洞洞鞋!要知道男人身上隻有一個部位需要有凹凸花紋的橡膠製品!”
話音剛落,空氣僵硬了。
本因為同事的意外而情緒低落的醫護人員們無不向兩人投來注視,雜著幾許心領神會。
宗忘川頓時尷尬得恨不得立刻挖個洞把蕭銘塞進去。
他抓住蕭銘的衣領,警告說:“就不能說話前動一下腦子或者眼睛嗎!注意場合啊!”
“哦哦!”
蕭銘急忙改口,說:“收回前言,真男人身上隻有一個部位需要橡膠製品,或者一些橡膠質地的小玩——”
呯!
宗忘川氣得一拳打在蕭銘的臉上。
“死者是女的!”
……
……
死者的身份很快就確定。
張桂,康愛玲的主治醫師,墜樓事件發生前,她正在康愛玲的病房裏和康愛玲、楊瑩母女聊天。
據楊瑩、康愛玲回憶,張醫生當時和她們談得很開心,完全沒有自殺的意思。
後來,康愛玲想上廁所——她最近幾乎每天都在輸液,手腕都腫了,使不上勁,所以是和母親楊瑩一起進洗手間的。
接過——
“早知道我和小玲進衛生間的幾分鍾會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我……我……”
楊瑩泣不成聲。
康愛玲也不停地擦了擦眼淚。
筆錄很快做完。
應警方要求,康愛玲的病房作為第一案發現場被暫時封起,康愛玲轉到隔壁病房。
考慮到屋裏的每一件東西都可能和張桂的“自殺”有關,康愛玲轉病房的時候沒有帶走任何東西,包括私人物品。
宗忘川原計劃留下引出康家人內部矛盾的百合也被留了下來,因為來曆不明。
看到這一幕,原本隻是想留下看熱鬧的宗忘川皺了眉。
“張醫生絕對不是自殺,”他說,“這件事情另有蹊蹺。”
“那又怎麼樣?你不是醫生,不是警察,你隻是個驅魔偵探。”
蕭銘貼著宗忘川的背大潑冷水:“難道你還打算午夜時分帶隻死人手進醫院的太平間,讓已經死掉的張桂暫時複活,說出是誰把她推下窗台嗎?”
蕭銘隻是揶揄,宗忘川卻當了真。
他看了眼太平間所在的大樓,低聲說:“點死人蠟燭真的能讓死者暫時複活?”
“這個……”
蕭銘感覺自己正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宗忘川轉身,直直地看著他:“告訴我,是或者不是。”
“額……”
蕭銘吸了口氣,說:“現在離午夜還有九個小時,我們先去車庫來一個直入靈魂的深吻,交流完我就告訴你具體怎麼弄。”
“好。”
宗忘川答應了。
畢竟,蕭銘是無利不起早的惡魔,如果光使喚不給好處的話,這家夥肯定會在授課時有所隱瞞。
……
……
“不愧是能把最拗口的經書也好像朗誦詩歌一樣優美地讀出的嘴巴,親愛的,你的舌頭靈活得能把我的靈魂都吸出來……不對,我是惡魔,惡魔是沒有靈魂的……呼呼……不管啦,總之就是好爽~真爽~”
蕭銘躺在車座上,無恥地說著。
宗忘川抬頭,擦了擦嘴,說:“既然你已經爽到,是不是可以教我怎麼用死人蠟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