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蕭銘開始不停地叫喚:“我的腰好痛……啊……啊……我要死了……怎麼辦?怎麼辦?”
宗忘川見他喊得這麼虛偽,果斷擰開電台,並將音量調到最高。
今天的主持推薦是一首風格淒厲詭異、歌詞刺痛人心的黑人爵士樂,名叫《奇異的果實》。
“南方的樹上結著奇異的果實
血紅的葉,血紅的根
黑色的屍體隨風擺蕩
奇異的果實懸掛在白楊樹上
……”
……
……
車子開到村口時,正遇上村民們趕羊回來。
宗忘川停車,給隊伍最前頭的老漢遞上一支煙。
“大爺,這是什麼地方啊?”
“李家村。”
老漢接過宗忘川的煙,幹橘子一樣布滿皺紋的臉露出笑容:“兄弟,你這煙是洋貨吧?聞著就好香,不辣也不衝。”
“大爺您果然是行家。”
宗忘川給大爺點了煙。
當他見放羊的隊伍裏居然有學齡兒童時,頓感一陣不解:“李家村沒學校嗎?”
“怎麼可能沒學校,政府給咱們建了希望小學。”
“那為啥孩子們都……”
“城裏來的老師受不了我們鄉下的苦日子,沒人能呆滿一年。學校沒老師,伢子們也隻能跟著我們放羊嘍。”
大爺揚了下小鞭子,趕羊進村。
跟著放羊的孩子們卻被車子吸引了注意力,他們圍著宗忘川的車子不住地打轉,眼巴巴地看著車內。
看著他們在髒兮兮的臉蛋襯托下格外閃光的眼睛,宗忘川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推了下正裝傻的蕭銘:“醒醒。”
“……幹……幹什麼……”
蕭銘懶洋洋地坐直身體,看了眼外麵,不爽地撇撇嘴,說:“你居然真來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了!”
“不好意思,說到做到是我不多的美德之一。”
宗忘川又踢了下蕭銘,說:“起來!”
“幹嘛?”
“搬東西!”
“就知道使喚我……”
蕭銘抱怨著,翻身將放在車後座的一箱零食抱了出來。
“這些都是我為我們的旅行準備的口糧,要是全分給他們的話,我們今天晚上就得吃沒有放油的炒青菜、硬得無法下咽的米飯,搭配陳年老醬油兌白開水。”蕭銘可憐兮兮地說著,不情願的樣子讓人再次想起大金毛。
“你不是米其林三星認證大廚嗎?有你在,我不愁沒有好吃的。”
宗忘川一把搶過箱子,把箱子裏的香腸、薯片、雞爪、辣條、鹵蛋、花生米……全都分給了孩子們。
拿到零食的孩子們頓時都眉開眼笑,對宗忘川的稱呼也從“外地人”變成了“小哥哥”,但是對蕭銘的稱呼卻是——
“喂!”
聽到這稱呼,蕭銘本來就臭得好像便秘的臉頓時拉得更長了。
好不容易等孩子散開,他立刻拉著宗忘川一通牢騷。
“這群小屁孩真是討厭,太欺負人了!我要懲罰他們!我要讓他們……”
“懲罰什麼?生在這麼窮苦的山村,連上學這種基本權益都因為老師受不了鄉下的苦日子而無法保障,你還有什麼辦法讓他們活得比現在更慘?”
“我可以讓他們缺胳膊斷腿——”
“那我就更不能答應了。”
宗忘川指著抱著小零食開心打轉的孩子們,說,“看到沒有,全都是男孩。在這種地方,重男輕女是普遍現象,用於傳宗接代的男孩一旦有傷殘,必定會讓他們的姐妹本來就不明朗的人生更加雪上加霜。”
“這個……你說的有點道理。”
蕭銘本也不想和這群小屁孩計較,聽了宗忘川的“勸說”後,隨即掐滅了懲罰的心思。
“話說回來,偶爾來鄉村體驗一下生活也是不錯的。瞧那片苞米田,長得多茂盛,青紗帳的形容真是名不虛傳……難怪鄉村文裏總會有……嘿嘿嘿……”
看著周圍的苞米田,蕭銘發出不明意義的壞笑。
宗忘川好不容易將這隻惡魔穩住,不想節外生枝,假裝沒聽懂他的嘀咕,開車進村,找村民借過夜的屋子。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提到的《奇異的果實》是一首黑人爵士樂,創作起因是一樁針對黑人的歧視和傷害事件,曲風和歌詞都是詭異淒厲風,同時也是整個單元故事的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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