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忘川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
脫臼的事實也隻是讓他眉頭微皺, 隨即注意到房間無人、浴室處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他趕緊站起,抓著脫臼的胳膊,準備給自己接上。
隻是他才找準位置,浴室裏的水聲就停了下來!
嘩——啦——
玻璃門打開,主人踩著濕噠噠的腳步走了出來,並直接推門進臥室!
宗忘川見事不好,當機立斷地滾進床底,預備等房間主人睡下或是從事某種運動的時候偷溜出去。
床下空間狹窄,宗忘川的身體雖然相對於同齡人更加瘦長, 卻也隻能勉強平躺成功,左肩處,劇痛時不時地襲來, 短短幾分鍾的等待就讓他滿頭大汗,同時心急如焚。
不知道蕭銘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擔心得想著, 恨不得立刻製造響動引開房間主人的注意力,讓自己能離開。
麻煩的是, 此處的主人並沒有出房間的意思。
走出浴室後,他先扔下浴袍,穿上浴衣,隨後站在正對著床的穿衣鏡子前開始修胡子,從宗忘川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半截小腿還有腳踝, 也能聽到他不成調的哼唧。
這家夥……
聲音有些熟悉,似乎是我認識的某個人。
宗忘川心煩意亂地想著。
脫臼的痛苦讓他失去了大部分的耐心。
想到蕭銘此刻正和他的深淵宿敵在甲板上進行你死我活的戰鬥,剩下的耐心也都離家出走。
不行!
不能繼續這樣等下去!
我要——
宗忘川忍著痛, 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隱匿氣息的符紙,準備施法。
這時,房間的主人突然轉過身!
宗忘川急忙屏住呼吸。
然而,一切都還是太晚。
房間的主人已經走到床前,並且彎下腰,手中還提著照明LED燈!
驟然的強光讓宗忘川一陣本能地不適,還未做出反應,對方已經把手伸到床下,抓著他脫臼的肩膀,將他從床底下拽出來了!
“抓到你了!狡猾的老鼠!”
……
……
“我之前就說過,我會得到你的。”
慕言麒笑眯眯地走進臥室,對被“房主”以嫻熟的擒拿手段壓在床上的宗忘川說。
宗忘川忍住肩膀處的鑽心劇痛,看了眼壓製他的人,說:“他是誰?”
“我的保鏢,”慕言麒說,“想知道我是怎麼抓到你的嗎?”
“我能猜到是怎麼回事,欲望讓人瘋狂,變得不擇手段。”
宗忘川平靜地說著:“奉勸你一句,惡魔生來吃人不吐骨頭,和他們打交道,遲早要付出代價!”
“代價?”
慕言麒單膝壓上床沿,捏起宗忘川的臉,嘲諷地說:“不就是錢嘛!隻要能睡到你,讓我出多少都不要緊!”
“……你……你……”
宗忘川感到一陣好笑。
“你以為惡魔是用錢就能打發的東西?可惜……我生來就可以看到惡魔,從睜開眼睛那天開始就開始和惡魔打交道,我可以拍著胸脯告訴你,惡魔最不缺的就是錢!它們想要的永遠是你的靈魂還有你所真愛的重視的一切!”
“我所珍愛的重視的一切?”
慕言麒的臉上劃過一絲戾氣。
他低下頭,逼迫著說:“那不就是你嗎!”
隨後,他對一旁保鏢說:“把這家夥綁好,然後就可以出去了。”
“可是……”
保鏢雖說拿錢辦事,但看到宗忘川的左肩扭曲度不正常,襯衣上還有大量血跡,不禁擔心起來,提醒說:“老板,他身上有傷,硬來怕是會出人命。”
“那就出人命吧,一起下地獄也是不錯的發展。”
慕言麒扭曲地笑著,催促保鏢快些把人綁好。
保鏢有些為難。
低頭擺弄宗忘川的身體的時候,他將一個枕頭墊在宗忘川那明顯受了傷的肩膀下方,一邊捆綁一邊低聲提醒:“我在老板身邊那麼多年,第一次見到他對特定的某個人這麼執著。等會盡量別反抗,順著他一點,沒什麼事情比保住性命更重要。”
“……謝謝你的好意。”
宗忘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燈光下,麵色慘白中透著灰氣,讓人不禁生出同情。
可惜,給保鏢發工資的畢竟是慕言麒。
短暫的動搖後,他又繼續捆綁,並將潤滑等物從櫃子裏取出來,對老板說:“我去外麵守著,您要還有什麼事情,隻管搖鈴叫我。”
“你、你、你!你居然還打算中途喊他進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