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晶充滿恨意的掐住落落的脖子,呼吸的困難讓落落無法再睡得安慰,他的眉頭蹙起,張著嘴巴,本能的喊道:“媽媽。”
汪晶的手突然卸了力道,落落猛的吸了一口氣,眉頭依然皺著,沒有醒。
汪晶看著他小小的脖子上印著紅痕,大約有那麼幾分鍾,她看著落落小小的臉龐,眉眼很像藍明風,她的眼中劃過一絲不忍,轉過身,離開了倉庫。
走到門口,她歎了一口氣,帶上墨鏡,對那倆個混混說道。
“把他放了,錢後天會轉到你倆賬戶裏,結束之後你們就離開B市吧。”然後走到停在路邊車子旁,打開車門鑽了進去,離開了,留下一片揚起的塵土。
“哥,你說咱這一票算是幹完了麼?”耳釘望著汪晶離去的方向,有點恍惚的問著黃毛。
“照目前的情況看,算是結束了吧。”黃毛也看著汪晶離開的方向,摸出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不是,這也太輕鬆了吧,咱倆就是搶個孩子弄過來看倆天,除了個美女啥也沒見著,這麼輕鬆二十萬就到手了?”耳釘對於工作的突然結束有些喜不自禁。
“你覺得輕鬆?”黃毛轉過頭看向耳釘,眼裏閃過一絲計算。
“有一點,比咱幫別人打架賺得多輕鬆的多了去了。”耳釘看著黃毛,對他突然有些奇怪的表情感到疑惑。
“既然要離開這個城市了,要不咱幹票大的?”黃毛撚滅了煙頭,盯著倉庫裏睡著的孩子,腦子裏出現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耳釘沒回答,他看向和黃毛一樣的方向,也幽幽的笑了出來。
汪晶的車在路上平穩的行駛著,她歎了一口氣,自己終究還是不忍心。
她感覺,自己腦子裏,有些東西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總感覺,一個讓她追求了很多年的執念突然消散了,讓她的心,她的軀體甚至她的靈魂,都突然變得輕盈起來。
她從未感覺到空氣是如此的清新,天地是如此的廣闊。
汪晶坐在車裏,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微笑,什麼嫁給藍明風,什麼嫁入豪門當個闊太太,她累了,她已經30幾了,她這一輩子,都在為著自己的欲望而過,從來沒有問過自己心底到底需要什麼。
想到藍明風,汪晶歎了口氣,她終究是愛著他的,就算撇去他的錢財,他的事業,她也是深深愛著他的。
然而,現在看來與他在一起已經變成了一種奢望,讓一切結束吧,汪晶想,她也該為自己活一活了。
城市還是在按照自己的節奏推著裏麵的人群往前走著,無論有誰離開,有誰到來,它也隻是冷漠的,推著身處其中的人,不顧他的意願,不停歇的向前走去。
汪晶回到了家,看著這個自己生活的十幾年,勉強可以稱作家的地方,苦笑了一下,她拿出行李箱,將自己需要的東西慢慢收拾好,拿出手機,撥通了路遠的電話。
“喂?”路遠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絲疲倦。
“是我。”汪晶說,“你抽個時間幫我把公寓賣了吧。”
“什麼?為什麼?”路遠吃驚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到汪晶的耳中。
“我……要走了。”她停頓了一下說。
“去哪裏?”路遠問。
“不知道,想自己出去看一看。”
電話那頭的路遠沉默了一會,許久,他歎了口氣,說:“好。”